“啊啊啊啊!!!!”他突然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你哪还有时间为这些儿女之情愁苦?!别忘了你是祈少君!”
他长啸即毕,垂首朝着眼前的墓碑颓然一跪,深叹道:“前辈……请您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皓月当空下,白衣少年的身影皎洁更胜皓月,然心中却百转惆怅……
同样的月色,然在朝天宫的阴霾笼罩下,却成了灰暗的孤空残月……
慕冰依旧一袭黑金色衣袍,衬托着她曼妙丰盈的身段,美人放下了带血的布条,缓步走到了窗前盈盈坐下,凝望着乌朦的天边和凄灰的月色……
“嫦娥仙子……天上寂寥千载,瑶宫寒苦,你难道不孤单么?”
她还是没变,还是那个气场冷冷的绝情仙子,但倘若他在此,便一定能看出她的不同,那冷削的气息过去都是在保护自己、杜绝一切外界来的伤害,可是现在,这股寒冷却在反噬自身、深深冻伤着自己,因为她无法原谅自己,她一而再地刺伤了他的身躯和心灵……
朝天宫内琉璃金碧、奢华至极,但对慕冰来说,哪里比得上闲卿谷那小小的石室香闺,那沁人肺腑的舒适温馨?可是……她却深深地伤害了那个给予她无限温暖的少年,无论因为什么理由,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她此刻的左肩上也有一道剑伤,因为她无法忍受自己的狠,也只有这么做,她才能让自己好受些,而且……这场戏还得演下去!
“呵呵呵……冰护法,你果然没令本座失望!”
枭帝已走到了窗口,看到桌上的伤药和带血的白布条,沉沉道:“是他?”
慕冰没有回答,原本涣散的冷削气息倏然而聚!
枭帝见她这般,道:“宫内的疗伤灵药世间无双,保证连疤都不会留下。”又讪笑道:“绝情仙子也会中痴情之毒,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慕冰眼波一,冷冷道:“你不说,没人当你是傻子。”
下属对自己这等态度,枭帝本不会轻饶,但也许是早就厌烦了别人对自己顶礼膜拜的快感,所以自从慕冰出现后,给予了他太多的与众不同,此刻见对方这等态度,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多谢赞赏,那就说点别的……听说,你最近跟我夫人走得很近?”
慕冰道:“尊主觉得很奇怪是么?”
枭帝晒然道:“当然奇怪~~因为她从来没有一个朋友,最重要的是,她曾经有过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也都死了个精光,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慕冰问道:“为什么?”
枭帝道:“很简单,她已经从那些‘朋友’身上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她就不再需要那些朋友了。”平淡的几句话,不知掩埋了多少冤魂,夹杂了多少谎言和欺骗,也漠视了多少忠诚和信任。
慕冰道:“所以,我将会是下一个这样的朋友?”
枭帝道:“所以本座忍不住想问你,她想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
慕冰道:“尊主不妨猜猜。”
枭帝剑眉微轩,浅笑道:“驻颜秘术。”
慕冰冷笑道:“尊主当真是了解女人,比我那乳臭未干的相公强多了。”
枭帝心头微颤,暗喜道:“怎么?冰护法的意思是?”
慕冰凄然道:“他刺伤了我,我自然恨他……不过,尊主若是有心,等你杀了他之后再说吧……因为只要他一死,我便没了丈夫,自然可以改嫁他人。”
这等投怀送抱的暗示一出,却并未令枭帝有何兴奋感,他反而剑眉微皱,疑心道:“奇怪了,你不是对他痴情得很么?怎么突然又一反常态了?”他显是因对方最初的想法与现在天差地远,他的猜忌之心在告诉他有诈!
慕冰却嫣然道:“尊主此言差矣,我绝不会改变主意,只不过我现在正恨着他呢,一时之间自然恨他不行,但过一阵子就会不恨了……所以,趁我恨意未消之际,尊主您该如何做,还请尊主好好斟酌。”
枭帝微微一愕,随即大笑道:“好!冰护法,本座适才多心了。现在有你这句话,本座对祈少君便不会再留手!”又问道:“你当真不后悔?”
慕冰道:“我已说过,我恨他死不过是一时之气,也不知能恨多久,没准数日之后便后悔了,所以尊主最好趁我还未后悔的时候……”
枭帝低眉不语,他年少时也曾有过一段情感纠葛,所以很喜欢捉摸女人,但捉摸了多年,却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的心,是永远捉摸不清楚的,尤其是面对又爱又恨的男人时!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至少慕冰已经松了口,从此刻开始,是否要除掉祈少君这颗眼中钉,已完全交由他选择,但他却反问慕冰:“冰护法,这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哼,祈少君折了我风雷两员爱将,本座又岂能容他!现在既然你这么说,本座可不会再顾虑你恨他还是不恨他,后悔或者不后悔了?”
慕冰一怔,急切道:“可是……!”
枭帝冷笑道:“怎么?这么快便后悔了?”
慕冰展颜道:“有一点吧……不过小女子也非轻言毁诺之人。从此刻起,祈少君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只是,看尊主最近在秘密调动人马,莫非是前往紫荆关挖掘圣武宝藏么?”
枭帝皱眉道:“此乃军事机密,你又如何得知?”
慕冰道:“猜的,因为藏宝图是属下为您取来的,难道还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