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心中的希望之火愈加强烈……
接着又轮到小师妹栖芸发言:“我和栖辰小师弟……”
“干嘛叫小师弟~~?!我不小啦~~!”栖辰不服气道。
栖松喝阻他别打岔,栖芸续道:“我们二人自幼生于湖边,家人都靠打渔为生,故而精通水性,为了证实这种可能,我们二人放下绳索,进入地洞内察看了一番……那洞穴深不见底,但我们所料不差,下面是一条天成的地下暗流,水流喘急,不过这条暗流究竟通往哪里谁也不知道,有可能通向某条流域……也有可能是……更深的地下深渊……”
栖芸说到最后一句有些语塞,显然也不愿认同自己的后一种推测,只听她沉吟又道:“那地下河流凶险之极,而且绳子长度有限,无法再往下查看……”
听到此刻,众人甚至有些按耐不住,巴不得想立刻前往那洞穴里查看,古月轩早木立已久、剑眉紧皱,必是在思索什么;若心轻抚胸口、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萧菁的掌心早就冒汗了,至于司徒曼玲,剪水般的眼波一动不动,颤动的芳心此刻根本无法平静……
唯有司徒苍穹始终镇定自若,但右手五指始终攥捏个不停。
众人直如正在听一个惊险刺激的故事一般。
栖松又叹声道:“各位,请恕在下直言……先不要报太大希望,毕竟这只是我们的一番推敲,我等能力有限,自问做不得准;二来,如此多的巧合碰在一块儿,也未免也太过玄乎;再者说,就算祈师弟真的是掉进那地洞中,但地洞深处究竟是何乾坤谁也不清楚……在下适才迟疑了一下,便是生怕若将所知情形据实相告,各位会以身犯险。”
栖辰年幼,师长一向劝导他沉默是金,在外要多听师兄师姐的话,但此刻他忍不住一再插口:“唉!索性都说了吧,若是祈师兄真的是掉进了这暗流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何况他当时已身受重伤。”
众人一听,刚刚重燃希望的心又凉了下去……
栖芸想叫他住嘴,但栖辰又道:“后来我们也去附近打听这深山一带有无高人隐居,结果也是一无所获。何况若是有谁真能以掌风作此逆天之举,那此人必定是轻功绝顶、内功深厚的高手,试问这世上焉有那么多的巧合……所以,祈师兄多半没有生机。”
栖芸斥道:“最后那一句你就不能不说么?!”
但栖辰言语无忌,师兄师姐想劝他住口已然不及,但他言之凿凿也并无不妥之处,栖芸抬眼一望,只见眼前几位女子再次黯然垂首、眼眶莹然,而古月轩木立许久,此刻突然颓然瘫倒在椅子上,也难怪……于他们几人而言,祈少君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好不容易有点希望,结果似乎又被丢入了绝境。
司徒苍穹对栖松道:“所以你才说……这次既有斩获、也没有斩获。”
栖松道:“正是……”但他苦笑一声,又道:“其实,晚辈倒是真的希望我们的推敲是正确的,也希望祈师弟吉人天相。”
瘫坐的古月轩也突然拍案而起,正色道:“没错!没发现尸首,就说明还有希望!祈弟几经生死,相信这一次也必定能逢凶化吉!”
古月轩这么一说,众人各自心中,总算对祈少君残存着一份希冀,而这份希冀,便是生死未卜的祈少君是否能够重生的一份寄托!
司徒苍穹对栖松他们微微抱拳道:“诸位少侠辛苦了,这次既然已经到了这洛阳聚英庄,就留下来参加荆大侠的寿诞吧。”
栖松深知本门门规不得参与江湖之事,本欲婉拒,但盟主这等身份再次挽留他们,也心知万不可一再矫情,何况参加寿诞也并非武林纷争,再瞥眼瞧见三个师弟妹们一脸期盼,于是躬身道:“承蒙盟主盛情,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司徒苍穹又对众人道:“对了!你们听着,少君的事情还是先保密为好,纵然他此刻还活着,我也希望外面的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众人中多数都是七巧心肝之人,一听司徒盟主此言便即恍然,盟主果然思虑周全,这样才是保护万劫余生的祈少君最好的法子。
数日前的一天晚上,夜雨空、深山寂静。
无数雪亮的利剑,有如密雨银芒般闪过来;无数罡风惊雷,在耳边轰然响动着;无数恶魔的头颅,在无尽的烈焰中飞舞着、哭号着:
“祈少君~~~~!纳命来~~~~!”
祈少君大惊失色,张牙舞爪、拼命地驱赶这些令他惊怵的东西,可是怎么赶也赶不走!惊慌失措下,只见一股巨大的洪水猛冲向他六神无主的身躯!
“不要啊!”他一声惨烈嘶喝、翻身坐起,满头冷汗涔涔而落!
可抬眼一望,哪里有什么利剑银芒、罡风惊雷还有烈焰?但回想过去,这些不正是他过去所遇的强敌给他留下的、难以磨灭的记忆么?
“我没有死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错!祈少君真的没有死!他还活着!他当然不会死!为什么?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祈少君,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可是……这梦中的洪水又是哪里来的呢?”他不禁暗问自己。
他是个很能自制和镇定的人,他知道自己既然没死,那之前一定经历了生死玄关,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很想去回忆,但生理上的虚弱令他心绪恍惚、神迷意夺,眼前更是一片朦胧,结果就是他几乎都没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便身子一晃、仰天一倒,沉沉睡去……
但就在他尚未完全睡沉之际,似乎感到有一只既冰冷又隐含暖意的手,抚摸了一下他发烫的额头……
“是谁?谁的手?我到底是在……”话未说完,他便昏睡过去。
那只手的确是冰凉的,尤其对于他发烫的额头而言更是透心的冷,但暖意也不是虚假的,单凭这份轻抚他额头的拂照,这份源自于心的暖意……足矣。
但是这份暖意的真正希冀者并不是祈少君,而是那些为他的生死未卜而牵肠挂肚的至亲挚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