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来的小赵翻了个白眼,又回去了。
“给你能的吧,感冒了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应冲抬手摸了下,发现自己的确在笑。
舍友看她略发白的唇色,“真没事啊?”
应冲还是下意识回:“没事,忙你们的。”
她说着进了卫生间。
舍友探头看一眼,小声说:“我怎么感觉冲冲最近不对?”
小赵往床上爬,“还好吧,她不一直这样?要不你把我桌上感冒药给她拿一板?”
“行。”
舍友把药放应冲桌上了。
应冲自己从来不买药,衣服也总是很薄,夏天叠秋天的就是冬装。
问就是身体好,但她们分明见她生病过。
人家自己不说,她们也不好多管闲事。
第二天,应冲把药还回去了,笑着说:“没事,咳嗽也不咳,留着下回流感你保命吧。”
看着她如常的笑容,她们不再多想。
只是觉得她们这位本就清贫的学神舍友,最近似乎更穷了点儿。
应冲为外婆买了一块墓地。
她觉得自己等不到所谓的未来了。
她的魂飘到了另一头。
在那里,她还能看到外婆的笑容。
看到她唠唠叨叨,看到她想笑但又硬生生忍住,故作严厉地说自己,没说几句又忍俊不禁。
父母欠她二十一年的爱,外婆成倍赐予了她。
贫穷、饥饿、寒冷,这些现实的痛苦都被爱相抵。
她充满了力量,足够坚强、足够乐观、足够开朗。
那份爱至高无上,就连余韵也能让她维持笑容与体面。
所以当它消失时,她感受到的不仅是现实的痛苦,还有幻想的亏空。
无论她再做什么,外婆都回不来了;无论她再如何笑容灿烂,都不会有人为她的高兴而高兴。
这份镌刻在她脸上的笑容成了最深刻的面具,一面让她面对凄苦的现实世界,一面告诉她:爱你的人、你爱的人已经离去,你做的一切都再无意义。
姚玉是在外婆离世一月后出现的。
那时的应冲正处于极度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姚玉观看了她的前半生,给予她温暖与关怀,并给予她了一个目标。
——一个使命,也就是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