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线后,爻光和玄全也接连断开连接,最后是怀炎和月御。
“将军,如无要事,十王司先告退了。”
判官向景元告离,景元点了点头,打量着武弁双手捧着的药箱。
那是一个青铜机扣箱,箱上花纹繁复,以三重机关封锁,最内侧甚至施加了咒锁,常人难以打开。
他很清楚药箱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从方壶仙舟运送而来的要物无往不利,没有任何孽物能在玄全的术下蒙混逃脱。
“辛苦了。”
景元鼓励地拍了下武弁的肩膀。
“分内之事。”
武弁平直的声线有了一丝波动,她看向景元,全然没注意到对方眼底乍现的深沉。
景元瞥了眼病床头前靠着的郁沐,挥了挥手,示意判官退出病房。
门一开一合,龙师风浣走了进来,“将军。”
“龙师,经十王司检验,郁沐勾结药王秘传的嫌疑已洗清,在药王秘传据点搜查出持明骨髓一事还需进一步查证真凶,这个交代你可还满意?”
景元问。
风浣沉痛地抓着衣袖,似是无奈,好半晌才道:“将军,饮月之乱大量持明卵受损,我持明族的存续已是雪上加霜,如今丰饶民竟敢窃夺持明骨髓炼制禁药,老夫更是心痛不已,如果抓不住真凶,即便有龙师帮衬操持,恐怕也难以平息持明民怨。”
“药王秘传势力盘根错节,仙舟定会尽力铲除,还请龙师回去转告族内持明注意安全,如有异状,尽快向云骑寻求庇护。”
“如无事,龙师请回吧,此次允许龙师旁观十王司办案系持明失髓影响恶劣,破例为之,还望龙师对此间一切保密,切勿外传。”
“将军的命令,老夫自会照办。”
风浣点头,离开了病房。
冷清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景元和郁沐两个人。
“上午,因你涉嫌勾结药王秘传、包庇重犯镜流,云骑与持明率人对你的居所进行了例行检查。”
景元忽然道。
他静静立在床尾,柔顺的白发散下,始终敛着的金眸在此刻盛满深意,目光犀利得像是要把人剖开。
坐在病床上的人没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
“你很平静。”
景元迈步,朝床头走去。
“只是看起来平静而已。”
郁沐慢吞吞地张口,话音刚落,额头就覆上来一只手。
景元就站在床边,由于俯视,他眼中那令人脊背生寒的审视更明显了。
“你在发烧。”
他冷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郁沐不乐意地扒开景元的手,像一只苍白的泥鳅,慢慢滑进被子里,转身,只留给景元一个后脑勺,闷声道:
“判官说了,这药能引发高热,是正常的副作用。”
景元站在原地没动,沉默的影子从头顶覆下,压迫感越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