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忍想起大二时林奎奎问她的话。
“乔乔,你为什么一定非程惜不可啊?”
“因为我一直忘不了他。”
“我是说,你也可以试着在大学里谈一个男朋友,试试看嘛,说不定不是程惜也可以。”
“奎奎,他是程惜,他对我的意义,不是男朋友可以替代的。”
“那什么人可以替代啊?”
“无可替代。”
“那要是你一直都找不到他呢?”
“那就一直找。或者再也不找,然后孤独终老。”
“匪夷所思。”
“奎奎,你试过……奔赴在绝望与死亡边缘,被人中途救下的感觉吗?如果你试过,那救你的人,就是你的全世界,就是你的‘程惜’。”
…………
在街边一直蹲着,乔忍怀疑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腿麻了,心也麻了。
乔母来电话时,已经是十一点,乔忍木然地切断了来电,然后站起来扶着街灯杆站了很久,期间又切断了母亲的几个来电,才回家去。
还没拿出钥匙,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乔母看见她站在门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死小孩,你上哪去啦?打电话也敢不接!”
乔忍没忍住,身子一歪靠在母亲身上,沙哑着声音说:“我那时说不出话,就给你挂了。”
乔母看着她这样子,听着她这诡异的话,心里隐隐觉得不好,换了不那么激动的语气,小小心问:“那你现在怎么又能说话啦?”
乔忍睁着无神的双眼,良久才说了一句:“如果我这一次真的好不了了,妈,你能不能在梦里杀死我?”
乔母怔了一下,两行清泪从她不再年轻的脸颊流下。
8
次日下午,程惜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看那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年少时读是一种体会,如今再读,又是另一种体味。
她说她愿意做那个陷入了幻觉的女人,为他?
可是乔忍,你要是真做了那样的女人,我岂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尽管茨威格本人并不是混蛋,但若故事套在乔忍身上,他就觉得茨威格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抽屉里的手机震动时,程惜勾起唇角,骨子里的邪气顿时显露无遗。
“程少爷,王安黛被绑架了。”
“三个小时之后救出来,如果不行,再给我回复。”
王安黛去上海时装周走秀,昨晚十二点的飞机,到现在一天都还没过去,他倒还真是小看了黑焰堂那些人的速度。
程惜这个人,从前最擅长画画,现在最擅长玩人心。
而人心这个东西,须得靠情与利,才能玩到极致。
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王安梓接到电话,听见里头自己妹妹边哭边瑟缩的、断断续续的话,好像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