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天正思量着,若是和城中的许存里应外合,前后夹击阿提怿,胜算有多少。
却听一声马儿嘶鸣,那戴着斗笠的青年居然扭身对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明明隔着黑纱,但廉天莫名觉得,那人已经发现他了。
阿提怿问:“怎么了?”
魏婪半举起手,示意他噤声。
树木后方,廉天心中沸腾起怪异的心虚感,如芒在背,催促他将头压地再低一点,不要被对方发现。
但廉天心里很清楚,他已经够隐蔽了。
那人是真的发现他了,还是在诈他?
廉天身旁的士兵双手捂住口鼻,怕自己的呼吸声太重泄露了行踪,所有人的神经都像是一根绷紧的弦,而魏婪就是在弦上磨刀的刽子手。
阿提怿不是迟钝的人,见魏婪一直盯着林中某处,明白了他的意思:“那里有人?”
魏婪没有回答,自来熟地拿了阿提怿挂在马旁的弓,与殷夏的轻巧箭簇不同,蛮族沉甸甸的铁箭一上手就感觉到了威力。
他看不到树后的人,但地图上已经标了出来。
“嗖!”
弓弦鸣响,箭尖穿过半人高的草丛,对着廉天的眉心而去。
廉天急忙扭头避开,只听“笃!”地一声,箭尖凿进了地面,尾羽轻轻晃动。
阿提怿唇角弯起:“你判断错了?”
若是魏婪真的发现了隐藏的埋伏者,阿提怿自然高兴,但魏婪弄错了,他也乐得看魏婪出丑。
魏婪轻描淡写地瞄了他一眼,“去把箭拿回来。”
阿提怿转头将工作交给了手下,“没听见吗?清衍道长叫你去拔箭。”
好巧不巧,受此命令的就是之前被魏婪两鞭子抽下马的倒霉蛋。
他没有什么警惕心,小跑几步进了树丛,刚弯下腰,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拳头疾如风,重重地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男人目光涣散,眼前模糊成大片大片黑白交织的光影,下一瞬,匕首在他的喉间划过,血咕噜噜地冒了出来。
高大的男人轰然倒地。
以他的死作为讯号,廉天带着部队从树丛中跳了出来。
阿提怿大惊,紧接着暗自窃喜,若是能俘虏廉天,今天就不算白来。
打定主意,阿提怿大喝一声:“所有人跟着我冲!”
马蹄声阵阵,兵戈交接的声音尖锐刺耳,只是一个眨眼,两方人马就像两道奔腾的江水撞在了一起。
魏婪:“?”
怎么是廉天啊,他还以为又是三王子的人。
两方混战之际,魏婪歪了歪脑袋,跑了。
【系统:你跑什么?】
【魏婪:不跑等死吗?】
【系统:后面有人在追你。】
魏婪回头一看,居然是刘先生。
于是一个人逃跑变成两个人策马奔腾,刘先生喘着气问:“清衍,你要去哪儿?”
魏婪睁眼说瞎话:“我心善,见不得杀戮之事,阿提怿王子终究不是我的明主。”
刘先生立刻笑起来:“我和你想的一样,清衍,你要去投靠谁,带我一起吧!”
他脸上挂着笑容,眼底却是深深地不安,现在阿提怿抽不出手管他们,要是等阿提怿反应过来,他们就跑不了了。
若是被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