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掩盖自己的行踪很容易。
不过,切断别人主动联系自己的渠道是最基本的要求。
现在响铃的是另一部不属于他的手机。
“岚的情况很奇怪。
有时间就来医院一趟。”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夜里睡在一方薄毯上的小狐狸也开始挠主卧房间的门。
“他醒了吗。”
门刚被他打开一条缝,小狐狸就拿头抵着门缝往里挤。
“人醒了,脑子没醒。
你最好能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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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睡眠不算太规律,医护人员只能靠各种设备实时监控病人的情况。
而在晨曦初露的时刻,刺耳的警报无情地击碎值班医生昏昏欲睡之际的美梦。
病房的门大敞着,今井央站在病房外,心如止水,观摩早上醒来的人展现出的暴力倾向。
他要求所有人别靠近,鬼知道意识不清的人能干出什么事。
值班医生的心在滴血。
那些医疗设备好贵的……他要工作好久才能赔得起其中之一。
病人手背上的输液针早就在混乱被病人自己扯掉了。
手背上青筋非常明显,扎过针的地方留着点点殷红。
病人下一步没站稳,撑在悬吊着的显示屏上。
他咬着牙,没敢继续看。
……但其他机器上烧焦的痕迹是怎么搞的。
病人低头看着自己脚边屏幕熄掉的显示器,又动了动左胳膊,左手五指张开,举在眼前,掌心向外。
那双没有神采的银眸自入院以来第一次露出可以称之为疑惑的眼神。
病人撑着床沿重新站好。
伴随着青年的正脸一起进入他视野的,是如地毯般缓缓铺开,流淌在地板上的红色。
他此时尚未意识到这是什么。
从身边忽得走过一个白发青年,一只白毛小狐狸紧随其后。
青年把他向后用力一推。
“诶?你等……”
不顾旁人的阻拦,青年强行进到病房里,没有踩到那片夺目的红,轻松跃至病人身边,只用双手就扯断了戴在病人腕部的轻易不会脱落的腕式心电采集器。
动作同样轻巧的小狐狸则飞扑向病人怀里,在差点撞上病人的身体前,被青年拎住后颈丢到没有红色淌过的墙根。
快要流到门外,如同岩浆似的鲜艳色彩无影无踪,但病房的地面因此出现大片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