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姜权宇的脸,眼中一片沉静。
“虽然还是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做些什么,但也许,我会在维也纳的任何一个地方弹钢琴,和各种各样的音乐家一起演奏,我会过得很好的,每天都会努力地开心快乐,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所以,姜权宇,你也不要,再留在那片以我为名的深海里了。
天色沉于夜晚,星光悄无踪影,只剩飘荡的雪花,乘着微风洒落。
在姜权宇眼中,抱着鲜花,诉说着未来的温时熙,格外恬静又安宁。
万籁俱寂间,姜权宇没有说话。
男人的沉默仿佛花光所有力气,连此时静静站在原地,都已经是格外的艰难。
片刻后,姜权宇合着雪落的声音,迈步走到温时熙身前。
寒凉的暮光中,一直被牢牢紧握的雨伞把手,残留着体温,是此时此地唯一温热的东西。
姜权宇拉起温时熙一只手,将伞缓缓递到温时熙的手中。
伞沿挡住落雪,将抱着花束的青年轻轻护起。
姜权宇目光轻缓又游离,最后望了望温时熙发间的雪粒。
下一秒,姜权宇朝身后走去。
离开的脚步声格外混乱,在地砖上渐行渐远。
温时熙一时愣住,望着姜权宇忽而转身离开的身影,双唇微微张开。
随着不断远离,那道背影不断缩小,在路灯的间隔中忽明忽暗,带着丝缕仓皇。
温时熙轻轻抿唇,继而,他握着伞上的余温,忽而开口喊道。
声音穿透雪影,朝那道背影发问。
“姜权宇。”
“……你还会再一次毁掉我的未来吗?”
音波扩散间,男人猝然停步。
海风呜咽,围绕在发梢。
海风不断拂过那道逃离的身影,再吹向他身后不远处的温时熙,却始终什么都无法带给他。
被雪片模糊的身影仿佛遥远又冷漠,却又带着滚烫的悲伤,仿佛在细细颤抖。
片刻后,姜权宇再次迈动脚步。
身影一步一步,直到消融在夜晚与雪色交织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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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小雨下了数日,在今日傍晚忽而转雪。
陈家乐接到电话,入夜前来到姜权宇一直居住的酒店套房,一路车况混乱,花了许久时间。
酒店高层,顾助理正等在套房入口的起居室内。
助理见到陈家乐,站起身来,一丝不苟道:“原定十点有一个和华盛顿事业部沟通下季度投资方案的会议,但姜总一直没有离开房间,我敲过门了,他没有回应。”
此时此刻,一墙之隔的宽大房间内,到处都是不可视物的昏暗。
高大身影站在窗边,置身在一片黑暗正中,静静望着窗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