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光刺透窗帘缝隙时,齐小川才真正意识到这场“战斗”的惨烈后果。
意识回笼的瞬间,四肢百骸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尤其是腰肢以下,酸软得仿佛被拆开又草草重组过。
别说起身,连稍微挪动一下都牵扯出阵阵隐秘的钝痛。
他尝试抬了抬腿,那绵软无力的感觉让他瞬间放弃。
只能认命地陷在凌乱依旧的被褥里,像一尾搁浅的鱼。
视线瞥向床边,罪魁祸首周砚倒是衣冠楚楚。
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处理着公文,侧脸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专注沉静。
只有颈侧及锁骨上那几道新鲜的抓痕和喉结下方一个显眼的咬痕,无声昭示着昨晚的疯狂并非幻觉。
喉咙干得冒烟,齐小川张了张嘴,想叫人,却发现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火烧火燎的疼。
他索性心安理得地支使起案旁处理公务的少爷。
丢了一个枕头引起对方的注意,随后抬手指了指床头柜上见底的水杯,又指向果盘里仅剩的几颗葡萄。
用那把沙哑破碎的嗓子,毫不客气地拖长了调子:
“喂——水没了……葡萄,也来点。”
名字?少爷?统统省了,只剩下一个理直气壮的“喂”。
自然,另一位参战者也未讨得便宜。
抓痕与咬痕如藤蔓缠遍身躯。
偏他痛中带欢,甘之如饴!
周砚注意到动静抬眼。
看到床上那人裹着被子只露出半张绯红未褪的脸。
眼神带着点虚张声势的恼怒,可怜又可爱。
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昨晚把人欺负得狠了。
从里到外都榨干了力气,如今这点使唤人的小脾气,不过是兔子被逼急了的蹬腿。
他自然全盘接收。
于是,周砚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过来。
动作自然地拿起水杯去续了温水,又仔细剥了几颗饱满的葡萄,放在小碟子里递过去。
声音是餍足后的低沉温和:“少吃点,垫垫就好,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窗外天色已是黄晕,两人竟在房间里消磨了整整一天。
齐小川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喉咙的灼痛稍缓。
可那股憋闷的气却更盛了。
他抓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液也压不下心头的恼火。
尤其看到周砚颈上那枚自己情急之下留下的深色咬痕,更是又羞又气。
这狗男人,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回回都让他伤筋动骨好几天!
他狠狠嚼着葡萄,含糊不清地迁怒道:“不吃!气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