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内心疯狂祈祷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
齐小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脚步声的主人,他再熟悉不过。
紧接着,是陆青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似乎在低声交代着什么。
完了,齐小川绝望地想。
祈祷只实现了一半——陆青确实来了,但在他前面,还有一人。
正是齐小川不愿见到的周砚。
脚步声停在他们的牢门前,铁栅栏外投下一片阴影。
齐小川低着头,恨不能把自己缩进墙角的地缝里,只盼着对方别注意到自己。
“三小姐,齐先生,应小姐,少爷来接你们了。”陆青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周暖暖立刻欢快喊了声:“哥!”
齐小川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不想抬头。
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铁栏外,周砚的目光在掠过齐小川低垂的脑袋时,猛地顿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原本紧抿的薄唇线条似乎更冷硬了几分,但眼神深处的冰寒却在触及齐小川额头和嘴角那几处明显的青紫淤伤时,骤然碎裂。
翻涌起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那淤痕在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原本酝酿的斥责和冷厉,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周砚的视线从齐小川的伤口上移开,转向了牢门外侧,声音听不出太大起伏,却像一块沉甸甸的冰砸在地上:“怎么回事。”
语调是平常的,甚至有些低沉柔和,像是在询问一件寻常事。
但站在他身侧、一直赔着笑脸的许探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以周砚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周、周少爷……”许探长喉结滚动,声音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误会,都是误会!”
“可能是……是拘捕的时候,拉扯之间,齐先生他……不小心磕碰到了……”
他试图轻描淡写,额角的汗珠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滚。
“他放屁!”
牢里突然响起一声清脆又愤怒的尖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周暖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几步冲到栅栏边,手指几乎要戳到许探长的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