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领着孙新、孙立兄弟的家眷,还有乔道清、时迁他们登上阮小七寻来的大客船。
“哥哥你瞧!这船可真周正!咱梁山泊啥时候能有这等好船?”
阮小七见花荣上了船,几步凑过来,眼睛还直勾勾盯着船帮,昨日找到这船起,他就没离过甲板,比新郎官瞅新媳妇还上心。
花荣见他这模样,嘴角带笑却没打趣,只道:“小七,想要这船,问我可没用。”
说着转头瞅了瞅一旁的孟康,“这得看孟康兄弟啥时候能造出这般船来。”
阮小七眼睛一亮:“哥哥是说,咱往后也能有这大船?”
“这算什么大船?”
花荣拍了拍他肩膀,“只要你肯用心,把手下弟兄们操练得精熟,比这大的船、成队的船,梁山泊都能弄出来。
到时候船多了,只怕你小七一个人还管不过来呢!”
阮小七一听花荣这话,顿时像被点燃的炮仗,“噌”地蹦起来,两步就蹿到孟康跟前。
他那双刚摸过船板、还带着潮气的大手,“啪”地按在孟康肩膀上,力道足得让孟康晃了晃。
“孟康兄弟!孟康哥哥!”
他扯嗓门大叫道,“方才花荣哥哥说了,你能造出这船!那往后可得给俺小七多造几条,不,几十条才好!”
他又使劲拍了拍孟康的胳膊,“到时候俺带着船队在水泊里转,保管比在芦苇荡里撑小划子痛快!”
孟康被他晃得直笑,扶着他的手腕稳住身子,道:
“小七哥哥,梁山泊的芦苇荡小弟虽没亲见,却也听说过——那水浅荡密的地方,开这样大的船怕是不妥,真遇着敌人,连掉头都难。
再说了小七哥哥也知道,这造船可不是劈柴,得有木料、有工料,还得按尺寸下料。
真要造大的,先得画好图样,寻些扎实的樟木、松木来。”
“木料好办!”
阮小七脖子一梗,“水泊周边的林子,哪片俺不熟?
要多少有多少!工料不够就跟花荣哥哥说,咱梁山泊现在家大业大,还能缺了造船的铜铁钉子?”
他说着又扯了扯孟康的衣角,语气软了些,“哥哥你就应了俺,到时候造好了,头一条先让俺小七管着,成不?”
花荣在一旁看着,和孙新、顾大嫂相视而笑。
顾大嫂忍不住道:“这小七兄弟,真是见了好船就挪不动脚,连往后的事都先盘算上了。”
花荣也笑回答道:“他本就是水里的好汉,见了船比见了媳妇还亲呢。”
阮小七听见这话,也不害臊,反倒咧着嘴乐了。
一旁的孙立站在那里,忽然上前一步道:“哥哥,咱们这是直接坐船回梁山泊?”
花荣这才笑道:“孙提辖,是小可先前孟浪了,忘了告诉你们——咱们来登州,还有一桩事要办。”
“哥哥切莫再叫小弟‘提辖’,”孙立摆手道,“这提辖当得憋屈,早不是什么体面差事了。”
随即又拱手道,“不知哥哥来登州要办何事?
小弟不才,在这登州也待了十多年,哥哥若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花荣便道:“我们要去沙门岛救人。
待会儿还得靠那位知府相公出些力气,真到了用着兄弟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