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被叫为老板娘的美妇也笑了,“这萧公子时不时来都给她带些精巧的小玩意,可不就被这丫头惦记上了。”
“那萧公子倒也真是风度翩翩,说来早该有妻室了,怎么却总是独身一人,你也不给他说说。”那胖子兴致来了,说话也没了忌讳。
那美妇冲他摇了摇头,“我可不是说过呢,只可惜啊,那萧公子是痴情的人,听闻以前早已有了情定之人,只是那人没福死得早了,你说这可不是作孽呀。”
胖子眼睛也瞪大了些,摇摇头,“哎,可惜这么一个英俊的公子,我家的妹妹还特意托我来问……”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闪过一抹蓝色,一直坐在门边的小女孩儿这时却动了,飞快地往外跑去,被门槛绊了脚打了一个趔趄,却被一双手抱了起来。
抱着他的人穿着一身蓝衣宽袍,这时才走进店里来,面容年轻英俊却略显苍白,发丝被整齐地束起,只是双鬓均是雪白,给他徒增了几许沧桑。
来人这才要女娃娃放下,那小女孩却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肯动弹。
本来坐在里面的中年美妇这时奔出来伸出手要将孩子接过去,说到:“霄儿快下来,你那么重,小心累着叔叔了。”
小孩儿嘟起嘴,偏要赖在蓝衣人身上,拼命摇着头,“不要不要,我就要叔叔抱,叔叔不嫌霄儿重,叔叔喜欢霄儿。对吧,叔叔?”
蓝衣人这才点点头,冲那一脸歉意的妇女说到,“没事。”然后找了一处靠窗的桌子,抱着女娃娃一同坐下了。
那人见他这样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倒是笑了,“这霄儿也是真得粘你,每次你一来就要你抱着。连娘亲也没那么亲呢。”她边说话边走会柜台边取酒。
他每次来都是要喝酒的,而且只喝他们家的桃花酿,其他的一滴不沾,久了她也知道他的习惯了。
来人正是如今居于黎城的萧禹商。
他小口抿着杯中的桃花酿,往事皆如行云般掠过脑海。他爱他爱得极深,却无法抵挡时间的长流将温晓在他脑海中的模样变得越来越模糊。
只有他上扬的泛着些红色的眼角依旧清晰如昨。就像是用灵魂记住了一般。
自他来这黎城,就是这家酒馆的常客。他曾走遍整个黎城只为找出当年温晓给他送别时准备的那种桃花酿,却只在这家酒馆中找到了。
那时这个掌柜还不是掌柜,只是一个将要出嫁的小女孩,而如今连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萧禹商慢慢地啄着杯中酒,随意小女孩一直捣鼓着他腰间的玉坠。
“霄儿今年几岁了?”
他的声音依旧如当年一般清冷好听,却少了许多生气。
“霄儿四岁了呢。”小女孩头都没抬,稚嫩的声音显得可爱非常,她继续与萧禹商腰间的玉坠搏斗,一直想法设法地想将那东西解下来。
“四岁了啊……”要不是看着这小孩子一点点长大,他都不会察觉时间已经转了那么多圈了。他面容年轻,依旧是一身蓝衣,若不是那泛白的双鬓,把他当二十几岁的青年人的也是有的。但其实,这却是他在黎城的第十个年头了。而他今天也已经三十四了。他十八岁那年在黎城遇见温晓,两年的时光在无尽的蹉跎中度过,等他爱上他,决心带他远离尘嚣,却又失去了他。
萧禹商伸手将小孩儿一直拽着的玉坠从腰间解下来,从袖中取了一根细细的黄线,仔细地穿好,然后将玉坠挂在了小女孩的脖子上。
小女孩握着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惊喜。
这副单纯的模样让他想起那一年,他与温晓在南遥灯会上,自己将赢得的琥珀链子系在他手上时他脸上的表情。
那时的温晓是世家中保护的极好的幺子,连出门历练都不曾有过,这样小小的玩意也让他开心了许久。
他以为自己早该不记得这些小事了,可却记住了,在如今闲暇的这些年来不断地出现在他的回忆里。
萧禹商将桌上的最后一杯酒饮尽,把小女孩送到妇人的身边,这才准备往外走去。
酒喝完了,他要回去了。
萧禹商踏出不过几步,却感觉到衣摆处传来一股阻力。他回头看,却发现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