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你个犟种!我看你是脑子让门框挤扁了,还是让驴蹄子踹糊了?!”
“咱屯子打猎的把式,顶数的就是你那在外头照应他爹的堂哥刘贵!你呢?连兔子窝都掏不利索!”
“刘贵走之前咋嘱咐你的?那老林子是能瞎钻的地方吗?!”
“虎豹熊狼啥的就不提了,雪窝子、断崖头、能卷走人的白毛风……哪个不是要命的阎王爷?!”
他每说一句,手指就用力点一下,仿佛要把这铁打的道理戳进刘强那榆木疙瘩脑袋里。
刘强闷着头,牙关咬得死紧,下颌棱角绷得像块生铁疙瘩,任凭老村长的唾沫星子砸在脸上,纹丝不动。
他爹娘走的时候,攥着他的手,气都呼不匀了还断断续续念叨:“强子……照看好你弟妹啊……”
那冰凉枯瘦的手,那临终的托付,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日日夜夜灼烧。
现在,两个亲弟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山里冻了一宿加一个白天!
那两个小崽子,就背着几根绑了铁片子的软塌木弓,揣着豁口的破柴刀……
遇上个三五只饿绿了眼的狼群,估计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一想到这,他感觉自己的心窝子就像被钝刀子来回割,疼得喘不上气,眼前阵阵发黑。
“大爷爷,我懂,您老是为我好。”
第223章凶多吉少!
刘强终于抬起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睛,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干涩粗粝,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嘶哑。
“可……我……必须得去。”
他目光扫过围观的老少爷们,那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和死寂。
“我那小舅子冬河……现在出息了,有能耐。要是我……真折在山里……”
他顿了一下,眼神里透出点认命的灰暗和深重的疲惫,仿佛在交代后事。
“甭让我媳妇守寡,趁着没拖累……让她另寻个主儿……”
“家里俩妹子……往后……劳烦屯里的叔伯婶娘……多帮衬看顾点儿……”
这话说得艰难,却字字清晰,带着托孤般的沉重,砸在每个人心头。
这话一出,人群一片死寂,只剩下风穿过枯枝的呜咽,像在为这悲怆的气氛伴奏。
人人都明白这滋味,那林子里头的是亲兄弟啊!
是骨血!
咋能放着不管?
可那地方,进去九死一生,是拿命填窟窿眼儿。
刘老村长气得眼前发黑,捶着胸口直喘粗气,烟袋锅子差点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