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气息迎面扑来——
浓郁的土腥气,干燥的粉尘味,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来自腐朽木质的淡淡苦涩。
陈冬河将电筒光束如同探照灯般向四周尽可能扩散扫射。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愕然僵立!
这……绝非他想象中的冰冷钢铁堡垒。
偌大的地宫中央,横七竖八如同丢弃的柴火棍般散落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朽烂木棺!
有的尚且完整,棺盖斜搭。
有的早已破损,露出里面黑魆魆的空腔或散落的枯骨残片。
而在这些破败木棺的拱卫之间,一具庞大厚重,在手电昏黄光线下流转着幽深青黑色金属冷光的主棺椁,如同一头沉睡了亿万年的金属巨兽,沉默地卧在那里!
这根本不是什么军事要塞的指挥部,而是一处深埋山腹的巨大古墓椁室!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陈冬河虽不拜鬼神,但骨血里对这片埋骨之地仍本能地存着对冥冥未知的敬畏。
他对着这幽暗死寂的空间,无声地紧了紧拳头,抱拳作了个揖。
压低的嗓音在空旷的墓室里显得格外肃穆:
“山野小子不识路数,误闯宝地惊扰列位安眠,实属冒犯。阴司莫怪,小子只借个过道儿!”
就在他这简单一揖的刹那,眼角电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一个黄影一闪——正是那只白毛黄鼠狼。
它叼着块撕扯下来的松鸡肉,快得像一道黄色的闪电,“滋溜”一下钻进了那具巨大青铜主棺椁侧面一道不起眼的缝隙中!
那缝隙入口附近,手电光晃过,隐约可见堆积着些发白了的细碎兽骨,还有几撮枯草败叶做的窝垫。
原来这具价值连城,本该封存着昔日显贵的青铜巨椁,早已沦为这群黄皮子世代盘踞的老巢!
环顾四周阴暗角落,还能看到几处腐朽散落,早已不知归属何人的零散骨骼,就那么随意地被时光遗弃在尘埃里。
陈冬河只扫了一眼那堆白骨,视线没有半分停留。
他再次凝神,捕捉着空气中那细微却持续的流动感。
手电光柱缓缓移动,如同寻宝的探针。
最终锁定在靠近东南角那片冰冷石壁下方——一个高不过一米五的矮小门洞。
更强烈的气流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涌出。
那股气息带着外面透进来的,比墓室里更刺骨的冰霜寒意。
吹到他握着手电的手背上,激起一阵微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