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还留着几缕被压断的枯草,草叶上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烁,这细微的痕迹如同无声的证据,暴露了有人活动的迹象。
“有情况。”
林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寒流般涌上心头。他右手在雪地里摸索,指尖触到一块拳头大的土疙瘩。
土块被严寒冻得硬邦邦的,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表面还嵌着几粒冰碴,摸起来又冷又硌手。
他掂量了一下土块的重量,瞄准十米外那堆蓬松的雪,猛地扬手扔了过去,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土块砸进雪堆的闷响刚过,五十米外的树林里就传来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哐啷啷”
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原上格外突兀,像有人打翻了铁器。
林泰的心猛地一缩,握紧步枪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分明,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
张冲立刻做了个
“我去看看”
的手势,粗壮的身躯猫下来,像只警惕的雪地獾,悄无声息地往声源方向移动。
他的军靴踩在积雪上,只发出极轻的
“咯吱”
声,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枯树枝的阴影里,尽量避开松软的新雪,生怕惊动了潜在的敌人。
越靠近树林,寒风里夹杂的金属锈蚀味就越浓,他能清晰看到刚才晃动的树枝下,有个深色的东西在风里轻轻摇摆,碰撞着树干。
凑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截断裂的细钢丝绊索挂在树杈上。绊索锈迹斑斑,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壳,末端系着个空罐头盒,罐头盒上还留着模糊的蓝色商标,显然是敌军吃剩的口粮罐。风一吹过,罐头就随着气流撞在树干上,发出
“哐当、哐当”
的碰撞声,刚才那根晃动的树枝,正是被这罐头盒带得来回摇摆。张冲伸手碰了碰绊索,钢丝冰凉刺骨,冻得他指尖发麻,他顺着绊索往雪地里摸,发现另一端深深嵌在冻土中,被人用石块牢牢压住,显然是个简易的警报装置,专门用来惊动靠近的人。
“妈的,虚惊一场。”
张冲低声骂了句,粗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回头冲林泰比了个
“安全”
的手势,心里却有些发毛
——
敌军连这种小陷阱都布置得如此隐蔽,说明这片区域早就被他们纳入了监控范围,说不定暗处还有更多眼睛盯着他们。
蒋小鱼在后面看到手势,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长长地松了口气,胸口起伏着,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刚才一直攥着刺刀的手松开时,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连厚实的手套都被浸湿了,贴在手上又冷又黏。“原来是个吓唬人的玩意儿。”
他嘟囔着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雪粒,冻得发红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可就在紧绷的神经刚要松弛下来时,却被展大鹏低沉的声音拽了回来。
“别放松,不对劲。”
展大鹏的枪口依旧稳稳指着树林深处,眼神锐利如鹰,丝毫没有松懈。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原先树枝晃动的位置,那里的雪面明显有一处浅浅的凹陷,凹陷边缘还留着半个模糊的脚印,脚印的纹路被新雪覆盖了大半,
但能清晰看出是军靴踩过的痕迹
——
鞋跟处的防滑纹路呈菱形,与他们穿的军靴截然不同,显然是敌军的脚印。
林泰盯着那处有凹陷脚印的雪面,眉头紧锁成一个疙瘩。刚才空罐头的晃荡声显然是个幌子,可那清晰的脚印绝不会骗人,敌人一定就在附近。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向前一划,又向左右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