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历朝历代的帝王,朱有建的日子过得算是格外惬意——
朝会三天才开一次,每次也不用议太多事,君臣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熬够一个时辰,确认没什么紧急要务,散了朝便各忙各的,你不扰我我不烦,倒有几分“无为而治”的闲散劲儿。
他的日常倒也充实,除了处理些任免、物资调配的要紧私事,剩下的时间总爱往研究院跑,瞧瞧算术、工坊、天文各科的人都在忙些什么。
只不过现在的他,大多时候只能站在一旁看个热闹——
各科的研究路子早跑“野”了,彻底没了章法:
有人琢磨着给马车装蒸汽轮,有人试着用玻璃纤维做观星镜,什么样的奇思妙想都有,什么样的大胆实践都敢做,他压根插不上嘴,也给不出什么专业建议。
更有意思的是,研究院还在各大工坊里开了附属研究室,如今数量多到连研究院自己人都数不清——
有时候他问起“新式织布机的改良归哪个室管”,连牵头的教授都得愣半天,抓着头皮想半天,才猛然记起“哦,好像在第三重工坊里,还设了个专门的织布器械点”。
研究院里的景象总让朱有建哭笑不得——
古人的成熟来得实在太早,好些十四五岁的少年,梳着总角,却已经能对着复杂的机械图纸侃侃而谈,甚至能针对“齿轮咬合角度”提出些颇有见地的理论。
每回见着这场景,他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你们这脑子,怎么就这么灵光?比我当年强多了!”
虽说偶尔会被这帮“少年天才”打击到,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但他也不发牢骚,转身就去找威龙——
那只他养着的狸猫,准备抱着它补个午觉。
只是威龙如今的体型实在超标,圆滚滚的身子裹着一层紧实的腱子肉,披毛蓬松得像团云朵,看着富态又可爱;
可真要伸手抱进怀里,胳膊刚圈住它的肚子,就被压得发酸,压根撑不住那重量,最后只能改成靠在它身上,借个暖乎乎的“肉垫子”眯会儿。
也亏得工匠们心思活,摸清了朱有建和威龙的相处习惯,专门给他们改了款迭代双层躺椅——
下面一层做得宽敞又软和,铺着厚厚的绒垫,刚好容朱有建舒舒服服躺着;
上面一层稍小些,四周加了矮护栏,免得威龙睡熟了滚下来,正好给它当“专属小床”。
这样一来,朱有建不用再费力托着威龙的胖身子,伸手就能顺着护栏摸到它的爪子,还能随时搂住它垂下来的脖子,照样挨得近近的,亲昵又省心。
威龙趴在上层,大脑袋耷拉在护栏边,长长的胡须翘着,呼哧呼哧睡得正香,偶尔还会甩甩尾巴尖;
朱有建躺在下层,侧着头就能看见它毛茸茸的脸,连它鼻子上沾的小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