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在真诚中滋生的归属感,让圣皇团成员对朱有建的追随远超普通的君臣或主仆关系。
他们或许说不清“忠诚”的大道理,却牢牢记住了圣主那句“一个都不能少”的承诺,也真切感受到了那份不躲闪、不伪装的眼神里的温度。
对他们而言,圣主的真诚不是“必杀技”,而是让他们甘愿交付真心的“定心丸”,也是圣皇团能凝聚成一股力量的真正根基。
朱有建对高智成的怜悯是真切的。
家仇国恨没能击垮这个年轻人,他甚至愿意以净身这样极端的方式换取报仇的机会,这份执念里藏着太多悲哀;
可他侍奉高宇顺时的真心实意,又透着难得的纯粹,并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投机者。
更让朱有建心软的是,高智成手握权力后,心心念念的是让族人过上好日子,却不肯用权谋为自己谋半分私利,这份笨拙的善良,实在让人不忍苛责。
所以朱有建对他的宠溺很简单:
这样的人,值得被善待。
而他对威龙的宠溺,却掺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乞求。
威龙是陪伴他身边的“伙伴”,没有人心的复杂,没有背叛的风险。
他总怕有一天威龙会离开,便拼命给它最好的照料,以为用物质能换来依赖,用宠溺能留住这份纯粹的陪伴。
这份小心翼翼的讨好,藏着他作为帝王的孤独——
身边人再忠诚,终究隔着君臣、主仆的距离,唯有威龙的亲近与依赖,是无需算计、无需防备的。
一个是对纯粹善良的怜悯与珍视,一个是对无条件陪伴的渴望与挽留。
朱有建的“宠溺”看似相同,内核却大不一样,却都透着几分真实的人性:
他或许擅长用真诚笼络人心,却也在某些瞬间,卸下了帝王的铠甲,露出了普通人的柔软。
而这些细微的情感,恰恰成了圣皇团成员眼中“圣主”最鲜活的模样——
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而是会怜悯、会牵挂、甚至会害怕失去的“人”,这样的真实,比任何完美的伪装都更有力量。
城外的高宇顺等人总算缓过神来,却说什么也不愿再入城——
王都里那尸横遍野、诡异可怖的场景,他们连回想都觉得头皮发麻,自然更不愿再次面对。
林有德心里满是羞耻:
明明在成都府见惯了风浪,练就了“强心脏”,怎么到了东吁王都,见了那般景象竟会失态到呕吐不止?
他心里其实想入城看看情况,脚步却像被钉住一般犹豫不决。
正纠结时,远远见轩辕德忠带着人从城里出来,众人顿时有些惊奇:
这队人的脸色哪有半分苍白,反倒透着不正常的红润;
脚步虽匆匆,却稳健有力,半点没有踉跄欲倒的颓态,与他们这些城外“幸存者”简直判若两人。
更奇怪的是,轩辕德忠一行人连河边那片惨烈的区域都没看一眼,径直朝着战车方向冲去,随即开始七手八脚地搬机器、铺轨道。
张真至更是直接,蹲在战车旁就动手拆辅助轮,连带着折叠的辅助车板也被他卸了下来,身后的队员们跟着一起忙活,叮叮当当的拆卸声在寂静的城外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他们这是在干嘛?”
林有德看得一脸茫然,
“城里不是遍地……他们怎么还有心思拆战车?”
高宇顺眯起眼,盯着那些被搬出来的机器和轨道,忽然若有所思:
“看这阵仗,倒像是要运什么重物。
难不成……他们在城里找到了比金银更重要的东西?”
他太了解张真至和轩辕德忠的性子,若不是发现了足以让人忽略恐惧的宝贝,绝不会是这般亢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