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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日,后面听说到了王兰不开门让贺湘水进去的地步。楚夫子证明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说王兰一再重申他们只能是普通朋友,再这样,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果然,后来在贺湘水的再次表白之后,他们已经不再往来。半年后,贺湘水已经与另一个女孩开始了他所谓的爱情长征路时,我很偶尔地认识了传闻中的王兰,她完全不是贺湘水他们说的那种泼辣的女孩。

她是我的女朋友中唯一一个没有去过我们石灰窑的人。我与她说过很多次,希望她去看看我最喜欢的给予了我太多快乐的石灰窑。她一直没有去,她认为她爱的是我,与其他无关。但我真希望爱我与石灰窑有关,因为那里弥漫的白色灰尘,是纯洁干净的,我喜欢这种干净的快乐和直接。没有任何的暗斗,什么事情都是摆在两个人或者是台面上来说。不象所谓的很多“知识分子”,他们表面笑呵呵地在与你聊天,在关心你的生活,而实质上对你深怀嫉恨,他们的计谋已经在这种微笑的后面实施。很多年以后,我就亲历过这些事情。而在我们石灰窑不存在这种情况。有意见就冲天而说出来,有时候甚至做打架状。说完之后大家还是朋友。

《一个人的工厂》第八节(10)

王兰终究没有去过石灰窑。她知道大致的情况,毕竟她爸爸是工人,她也经常到她们自己的工厂里去,知道工厂一线和二线会是什么样子。她从未看到过我满身灰尘的样子。每天我都是穿着干净的衣服去上班,到了工厂再换上工作服,到下班之前洗澡的时候,我就把工作服往水龙头下面一丢,把水开到最大,让水冲击着衣服上的灰尘,再用脚使劲地踩几十下,洗衣服的工作就算完成。

从我们工厂到她们工厂要经过很长一段路。王兰是那个工厂医院里一个不错的医生,是名牌学校毕业的大学生,。我不愿意穿着一身灰尘仆仆的工作服让她的领导和同事碰到。我不认为穿工作服是丑事情,但我在外面可以穿得干净和稍微时尚一点。

我昨天上的是四点班,回到她那里的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两个人一说话,就到了凌晨两点多才睡着。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她在桌子上给我留了张字条:保温壶里有热牛奶,桌子上有我刚在食堂里买的面包。你好好睡觉,中午我回来做饭。

吃了东西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我把昨天没有读完的《浮士德》拿起来重新读。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部长诗我以前根本就没兴趣读下去,而现在就像读通俗小说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它,还做了一本厚厚的笔记。

中午十二点不到,她就敲门回来了。我们一起下楼,这是她们工厂里唯一的一栋公寓楼,她是一个人住,但里面是没有办法和不可能做饭菜的。我们就在她家里做。

说到她父亲,是我最内疚的一个人,他是一个善良的老工人。王兰的父亲已经五十二,到了退休的年龄,但他就两个女儿,王兰是他的小女儿,大学毕业就分到了工厂医院。问题就出在他二女儿身上,我叫她姐姐,她已经结婚了,并且有了一个儿子。工厂政策是顶职子女必须是没有结婚的,因为儿女的户口是跟妈妈走的。如果让她姐姐顶职,工厂不异于还要把她儿子的户口一起迁过来,这就多占了一个城市户口名额。王兰爸爸的老伴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他很希望大女儿进城,那他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今年是她父亲在努力争取的第二年。看来希望还是小。

我们回她父亲家正好要经过菜市场,我们就在市场里把菜买好带回去。

王兰以前与她父亲的关系极端恶化,已经到了父女不说话的地步。原因主要是父亲给她找了一个后妈,王兰很不喜欢那女人,甚至与那女的有过正面的交锋,她父亲肯定在姿态上站在那女人一边。我反复跟王兰说,你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最亲的人肯定还是你,他的话是站在你的对面,但行动你们终究是一个人,你是他生的。王兰与他父亲还有很多有意见的事情。我是个把人生看得很短暂很突然的人,一切事情都可以在不可意料中发生,所以应当与所有人为善,珍惜亲情友情,尤其是对父母,我们在长大,而他们在一点点衰老。

自从我与王兰相处以来,她不仅与他父亲非常和睦,而且与她那还没有进门(但已成现实)的后妈也开始说话。我与王兰交往以后,几乎与我的所有朋友没有了往来。一次,因为远在衡阳的文友叶口到了楚夫子的宿舍,我去了,那天聊得兴起,王兰突然在外面大声叫我。她已经不是生气,而是在发怒,整栋房子的人都听到了,楚夫子他们叫我马上回去。王兰是关心我的睡眠问题,但我那天确实生气了。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有了阴影。

当然感情上的事情不是可以用事情说清楚的。我第一次向她提出分手时,她晕倒了。马上送她去医院,医生说了她的情况,说这很危险。吓得我不敢再提。我想找个她心情好的时候再说。

后来我们还是分开了。她是我很内疚的女人之一。

这篇文章我为什么要在最前面写一段“肉体狂欢和放纵”的内容,我是有原因的。我与王兰相处一年多,但我们没有发生过性关系。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说这样与高尚有什么关系。不要认为我是在故做姿态,或者怀疑我有生理毛病。我想说的是:“没有肉体的狂欢和放纵”的我们依旧幸福健康。

有一点我是相信的,在我们经历了:没有肉体的狂欢和放纵,到肉体的狂欢和交易,再到后来的肉身和精神的平和这几个阶段过后,我们会更健康的。我希望现在肉体的狂欢快点过去,包括所谓的绝对的商业现象而与心灵相距甚远的文学艺术,也告别商业的狂欢,行进到自然社会的艺术本身里去,告别过多的商业。今天,还有很多我们需要告别的事情。

我感谢我有个健康的工人身份。我不会与工人身份告别。

。。

《一个人的工厂》第九节(1)

1

石灰飘起又落在不远的地方,每天如此。

由于灰尘覆盖得太多,整个空间都是石灰的白,一般人会忽略这间休息室;连同里面的二十四个工人。休息室是正方形,长宽各四十米,与周围的房子区别不大,只是其余房子里安放的是机器,这里进出的都是工人。

从屋顶到墙都是水泥倒制的,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直线,直线屋顶,直线墙,直的屋角,直的屋檐。它是工厂的一部分,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由灰尘和水泥构成。两扇窗户每年都要换玻璃,但就从没见它新过,全部是灰。墙上到处都粘满了石灰,时间一久,白色的灰沉淀到有一定硬度,就成了墙。尽管有些灰会掉落一点,但还是那种讨人喜欢的样子。

站在休息室的东边,高大的料坑成为房子的背景,景深幽暗,高大的厂房伸出很远。

我收回目光。脚边落满了樟树叶子,枯黄地铺满了进入休息室的路。这里的空间比较宽阔,我们一工作完就站在这里打掉身上的灰尘,互相打闹着。十几个全身是灰的人,用披风帽重重地打。分厂的一些领导说有点像龙卷风,把灰一股脑卷出来。

现在没有什么来打破树叶和休息室的安静,没有一种声音来改变这样的静。休息室是安静的,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树底下的路是安静的,只有昨天晚上落下来的树叶。绕休息室一周的水沟,也是绝对静止的,上面重叠着落满了黄叶。没有人打开水龙头的时候,水沟里就保持着半沟清水。水不会流动,可以清晰地看到沉在沟里的洗发水袋子等物什。

水沟就一铁铲宽。打扫这里的卫生时,把铁铲往里一放,推着往前走,到了一转弯,就尽量平提起来,一铲淤泥就轻易被处理,好像一切在设计者的预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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