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名传天下的重剑【南岳】,亦如铁峰横移,留痕数里:“斗小儿,你德不配位,妒贤嫉能,战场上公然偷袭本将军——今日该把旧账算一算了!”
文永一时恍然!
是说这位记账大将军怎么又回冀山……
原是已经突破武道二十七重天,成为当世第六尊武道绝巅!
这是有信心挑战斗战真君了?
文永心下正有计较,便听得一声冷笑,撕裂长空,也几乎撕裂他的耳识——
“什么炎武?”
那声音骄狂嚣烈,有一种无限拔升的势态,永远地释放骄傲和自我。
“武道刚开,臭鱼烂虾都能趟出路了……”
金阳灿耀的天空,骤现纵横交错如蛛网般的天隙。无所不至的刀光,似流波将天隙贯通!
其声亦随刀光落:“在黄泥里打滚,也算开路吗?!”
文永缩了缩脖子。
这话只可斗昭说……他听都不该,听都有可能被做笔记。
至于种族战场内讧什么的……别的地方不好说,在这冀山战场,这两人动辄杀来杀去,大家也差不多都习惯了。
但见刀光如瀑,席卷长空。那岿然南岳之峰,也是蛮横,径直杀进了天隙中!
金翎旗下,人人翘首,欣赏这大戏。
为了提前适应神霄战争,三三年的黄河之会一落幕,现世人族就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大练兵。
各国各宗,莫不将年轻天骄送上种族战场。从前镇场的老将,大多轮换下来休整,调理旧患。
但凡称名天骄者,以前也都有种族战场的历练,但多是个人独行,旨在磨砺厮杀技巧,在生死之间寻见道途。现在则多是以军团形式,或主一军,或镇一城,以战争胜利为第一追求。
钟离炎、斗昭、重玄遵等人的行踪,都是这种大战略的体现。
边荒、妖界、虞渊……也都各有新血,更是无日不战。
现世人族的战争潜力一旦激发,便如山崩洪涌,所有直面人族的异族,这几年都难言喘息。
“完了完了完了……”
钟离炎前脚刚走,穆青槐便皱作一团,唉声叹气:“啷个办嘛!”
文永无妄受殃,也是恼火:“你这个嘴啊,真该给你缝上!”
话虽如此,他们也都明白,钟离炎已经走到这个层次,不至于真个为这点小事针对他们。
所以周围“金翎督”的伙伴们,也只是幸灾乐祸地嘲笑几句,没谁真个替他们担心。
当然,以那位记账真君的恶劣性子……见一次恐吓一次也是做得出来的。
“正好我打算去玄龛关看看……”文永问道:“穆兄同行否?”
七年厮杀,他的至暗神龛,已经在冀山战场养得差不多,是时候换个地方。
玄龛关乃是神只战场,聚集了大量的妖族神只,若能在那里有所收获,必然大益于神龛的修行。
“倒也不至于连夜跑路吧?”穆青槐有些舍不得在冀山战场这些年的打拼,在这里好歹也是个总旗呢,去了玄龛关,还不知补不补得上缺。
他撇撇嘴:“记账真君还真能在这里立旗不成?他不过新成绝巅,拿头跟斗战真君碰?”
“还说!”文永赶紧捂他的嘴:“真以为他大人大量呢!?”
“走吧走吧,去枕戈军需官那里,把这几年的功勋都换了,疗伤圣药、最新杀法什么的,都补充一下。”穆青槐想了想也觉得被钟离大将军惦记不是什么好事,摆摆手:“我跟你走。”
“好兄弟!”文永揽住他,便往枕戈城飞。
穆青槐边飞边道:“对了,我们搞飞剑的,身子骨虚得很,现在还差一部防御功法,你要是有多的功勋,就帮我换了……”
文永拿眼斜他:“你有没有多的钱?多的都给我呗?”
两人笑闹之间,已至大城,恰见一从容身影,径出城来。
其人身着简约武服,行走当风。五官年轻得很,却有一种渊深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