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季,考生忙,学校忙,我为学校提供招生策划、也跟着一起忙。
今夜月色很美,月亮很圆,我拍了张照片,发给文件传输助手。
掏出绑着中国结的车钥匙,放在手中盘了盘,鲜红的穗子早已被盘成深红。
我们没有合照,外人都不知道那段过往,只有中国结让我确定,一切都不是臆想。
老房子卖了30万,25万还了新房商业贷,我妈留了5万应急款,没再提让我娶媳妇。
之前我完全没有抗风险能力,现在我家有5万存款,房贷用公积金慢慢还、车贷下季度发工资就能结清,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校长们白天忙招生、忙教务,下班才有时间与我谈,这就导致近期我经常半夜回家,我妈总搬小马扎在门口等,我回来就抻着脖子往外瞅。
“别瞅了,开的还是大狗,车里没别人。”我扶起我妈,开门进屋,“楼道里有苍蝇,别总在这坐着。”
我妈看着我,欲言又止。
“放心吧,你儿子不会再去干违法乱纪的活儿。”
“妈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知道您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去谈客户了,最近忙得要死,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我妈问:“为啥?”
上岁数的人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儿就爱多想,我把话摊开了说:“过年时,我二姨夫说给我二姨买包、买护肤品,实际上背地里经常打她。我觉着他俩这么过、还不如趁早离了。我不想要虚假的平和,无法接受与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我妈说:“找个你爱的就可以了啊。”
“妈,您就甭替我操心了。”我说,“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爱情。”
分开快一年,我越来越理解沈月生。
青春懵懂,经历了不完美的恋爱,不再相信爱情,之后遇到合适的人,想开展新的恋情,却给不出爱。
我被沈月生同化,但不如他洒脱,就算以后身体恢复正常,也不会为了解决生理需求约人。
趴在宽敞的大床,看着高高的棚顶,光影陆离的场景在脑中闪过。
沈月生还好吗,真的会约滑雪教练吗?他们会像我跟他骂顾铮一样、也在床上骂我吗?
我经常会模仿沈月生的动作、表情、语气,他就像一直在我的大脑中生活、从未离开。
提起我,沈月生一定是用轻飘飘的语气,不留半点儿情面,“他就是条又怂又贱的哈巴狗,穷且没品,认不清自己的定位、还总是要我哄……”
想到他那不屑的语气、想到他和别人在床上、想到他对别人展露柔软……胃液翻涌。
不能再想了。
我吞下褪黑素,蒙上眼罩,逼自己睡觉。
脑袋里的沈月生全变成小羊,数到100多只,逐渐丧失意识。
真好,又熬过一天。
早晨闹钟响,我起床洗漱,正准备上班,发现车钥匙上的中国结换了。
“妈,我原来的中国结呢?”
“昨天赶集,正好看到卖中国结的,妈寻思你戴的那个旧了,就买了俩。”我妈举起钥匙,颇有炫耀的意味,“咱俩一人一个。”
早晨时间紧,没工夫听她讲故事,我问:“我原来的中国结哪去了?”
“有新的、旧的还留着干嘛。”
我翻垃圾桶,“扔哪了?”
“早上下楼买菜顺道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