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名官员也是大点其头,纷纷表示自己逢年过节的供奉从未被拒绝过。
这就是安牧阳为官之道的坏处,平日里别人给他就拿,别人不给他也不要,整个一好好先生,太平日子倒也算一起发财。
真遇到危难时刻,他在众人眼中只是一名追名逐利,鼠目寸光的莽夫而已,纵使他是清白的,一旦受人挑拨,眨眼失去人心。
严磊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磕磕绊绊的问道:“那……那我们怎么办?”
前有严西军虎视眈眈,后有严东军与王庭按上一顶通敌的大帽子,整个定丰县已然陷入绝境。
“这个畜生!”李志狠狠一跺脚,怒声道:“我们干脆杀出去!冲进贼军军营大杀一场,纵使身死,也不至于落下个通敌之罪。到时候且看安牧阳这畜生如何向王庭交代!”
“不!”亓达此时终于清醒几分,赶忙阻止:“你愿意以死明志,部下将士愿意吗?等我们殉国,定丰县就再也没人能守护百姓了,严西军冲杀进来,你让全县百姓如何应对?”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李志转过头怒视亓达,双眼充血,手掌紧紧按住腰间剑鞘,仿佛随时要杀出城去。
众人也拿不定主意,齐刷刷望向亓达。
“唉!”亓达忧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浑身瘫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投……投了吧。为了全县百姓,也为了留得有用之身将来自证清白,权且屈身事贼。”
投降?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张口反对,却寻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一个个脑袋低垂,仿佛斗败的公鸡。
见众人沉默不语,亓达高声喊道:“来人!”
“在。”几名卫兵推门而入。
“速传乔易!”
“别……”李志起身想要阻拦,张了张嘴,又无力地坐了回去,双眼盯着桌面,不再言语。
“快去!”亓达催促道。
“是。”
翌日一早,定丰县城门大开,以亓达为首的官员尽皆出城相迎,吊桥之上,身骑白马的蓝衣青年正漫步而来。
在其身后,望不到尽头的骑兵严阵以待,步伐整齐,吊桥随着马蹄起落不断震响。
遥远见到黑底红字的军旗,上书严西二字,亓达率先双膝下跪,手捧文书静待被接收。
过了吊桥,青年一改慢悠悠的姿态,赶忙翻身下马将亓达扶起:“亓大人快快起身。”
亓达顺势直起身来,抬头看去,眼前之人与想象中有着天壤之别。
按理说,嗜杀成性的宋风本该是魁梧凶悍的模样,眼前之人却儒雅随和,风度翩翩,容貌也是英俊非凡。
再次向前递了递文书,亓达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小人愿降,只求宋帅遵守约定,善待全县百姓!”
“亓大人肯为百姓着想,真乃仁义之至,这与我等义军的理念相和,同样是为国为民。”
呵,一边发大军征讨,一边喊着为国为民?
亓达心中不快,却也不敢反驳,再度将文书往前递去:“请接下文书,下官任由宋帅处置。”
后者哈哈一笑,非但没有接,反而将文书推了回去:“亓大人爱民如子,正是百年难求的父母官,又怎能总想着卸下重任?今后定丰县的县令,依旧是亓大人!”
亓达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问道:“宋帅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说着,海杰挽住他的胳膊,一边向城门走去一边说道:“不过有件事亓大人搞错了。”
“何事?”
“我并非宋帅,而是其帐下军师,海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