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装满大狗的泳池,根本挣脱不开,被这群大狗狠狠蹂躏,浑身都沾满了腥臭的狗口水味儿。
阿图亚特婆婆明显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但她似乎以为珀尔在跟狗子们玩儿,所以没有制止,只是端着篮子笑呵呵地说:“哈哈,玩一会儿就回去,下午该冷了啊。”
珀尔简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这回别说跑出院子了,就是能不能逃出这群大狗的包围都成问题。
就在这时,珀尔忽然听见侧后方一串奶声奶气的嗷嗷声,他一下子就辨认出来,分明是那只讨嫌的黑毛小狗!
好家伙,就是这小子害他暴露的,居然还敢过来!
珀尔心里一火,跑不跑的出去先不管了,先揍那小煤球一顿出出气再说!
可当他转过头,却见那只小黑狗气冲冲地嗷叫着,奋力靠向珀尔,用身体帮他隔开了一侧大狗们的骚扰。
珀尔一愣。嘿,这小狗居然还挺够意思的?
但他心里也没有多少感谢,毕竟他会落到这种境地,本来就是这小家伙害的嘛。
总之有了小黑狗隔开他的几个狗叔狗姨们,另一侧的几个珀尔就好应付多了。
他奋力挣扎几下,终于钻出了狗群,径直奔向篱笆下那个豁口,一矮身就钻了过去。
钻出篱笆,珀尔瞬间感觉周围一空,大狗们的气息和叫声全都被隔离在了身后。
珀尔回过头,又见大狗子们正在院子内急切地嗷叫着,不停用爪子拍打着篱笆,可是谁也出不来——那是当然,埃里克家的院子篱笆就是专门防狗的,又高又密又结实,能出来就有鬼了。
也只有他这样敏捷又灵活的小猫咪,才能从篱笆底部的豁口处钻出来。
院儿里的阿图亚特婆婆还在收拾蔬菜,丝毫没有注意他已经越狱。
这回珀尔倒不着急走了,蹲在原地晃着大尾巴,乐呵呵地观赏篱笆里傻狗们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珀尔突然眼前一黑,一只狗脑袋唰地从篱笆缝隙间冲出来,直怼到他面前!
珀尔吓得退了半步,这才看清——原来那不是院里的大狗,而是那只一直跟着他跑的小黑狗崽!
小家伙仗着岁数小,身体还没长大,居然也从那篱笆缝隙间钻了出来。
可是再一看,哈哈,那小狗子就只有脑袋钻出来了,身子还卡在篱笆底下呢!
小煤球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妥,皱着眉头,脚爪蹬地,使劲儿想往外钻,好不容易才把上半身也钻了出来,可后面的狗屁股就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了。
小狗似乎也没劲儿了,嗷呜两声伸开前爪,摆烂式地趴在篱笆底下。
篱笆里的狗叔狗姨们看他卡住了也不帮他,反而都很兴奋,好奇地伸过大嘴筒子来拱他的屁股,逗得小狗嗷嗷直叫。
珀尔看得解气:活该,谁让你不好好在屋里呆着,非得跟你猫哥跑出来?猫哥的路也是你能走的吗?
小孩儿就乖乖在家呆着!
珀尔一边幸灾乐祸,一边还跑过去,伸爪扒拉小狗头上的尖耳朵——小阿拉斯加的耳朵才刚刚竖起来,上面长满绒毛,软乎乎的,手感特别好。
珀尔将那对耳朵扒拉来、扒拉去,又用两爪一起摁下,把小狗摁成了一个真正圆溜溜的小黑煤球。
小煤球被卡在篱笆底下躲不开,想伸手制止吧,手又太短够不着,只能趴在那儿任由珀尔玩弄,小黑眼睛委屈屈地看着他,嗓子里发出几声求饶似的呜叫。
这模样看得珀尔龙颜大悦,但也没放过他,又伸着爪子又在小狗脑袋上蹂躏了半天,这才心满意足,转身扬长而去。
在他身后,篱笆下的小黑狗望着猫哥哥跑开的背影,顿时着急了,四个小短腿儿使劲儿蹬着地,把院子里的草皮都翻起来一块儿,终于“啵”地一声,把自己的屁股从篱笆里拔了出来。
小狗顺着惯性翻了个跟头,但立刻爬了起来,甩甩脑袋上的尘土,径直朝着猫咪刚才跑开的方向追去。
珀尔虽然在这岛上住了大半个月,但一直没怎么出门,出门也是在度假村里逛,去哪儿都有人抱着,所以对小镇上的道路并不熟悉。乍一出来,居然有点迷路。
还好这镇子不大,而珀尔知道想去码头朝海边走总没错,所以他跟着风向,很快找到了正确的方位,远远地看到了那片临港的码头。
珀尔心头一喜,立马往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