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记得你隶属飞骏营卓大人账下?”李寒光开口诘问,语气犹如冰刀。“什么时候调到沈大夫营中了?”
“……”陆南心虚的不敢应话,求救地瞟了眼一边的沈游陵。
“她在我这养伤呢。”沈游陵见状,慢吞吞地替陆南答道。“见她人还机灵,养伤期间帮我打个下手而已。”
李寒光冷笑一声,帐篷里的温度接近冰点,指了指另一张床,玩味说道:“听人说沈大夫医心仁善,把受伤的士兵接至自己帐内,亲自照顾,看来这么有福气的人就是你了?”
陆南吓的一哆嗦,自沈游陵发现她是女子之身后,怕许多不方便,留下陆南与他一帐同住,免得别人看出苗端,使陆南心里感激不已。
今日到跟李寒光解释不清楚了。
“就是相当于贴身亲卫罢了。”沈游陵闻言面色不悦,他因长相阴柔,一直极其讨厌与他暧昧的流言蜚语,即使从李寒光嘴里听来,也免不了恼怒异常,话里带了相当分量的不痛快。
没想到对这个陆南的问训,居然惹到沈游陵的不高兴,李寒光见状更加对陆南误会加深。也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计策,哄得卓九方这个傻蛋拿他当朋友就算了,连这个从来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也不见与别人有交集的沈游陵都拿他如此知重……
这般手段,加上那鬼魅的身手,叫人不得不防。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在飞骏营服役……”李寒光笑的危险。“我到有个好去处。”他脑海回想起赵青海说的话,莫要因这颗老鼠屎坏了大局,必要时……
陆南忙摆手摇头,语气恳求的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在飞骏营十分喜欢,还求将军不要……”
“不用多说,我不会亏待你的。”李寒光笑意深深,像一只盯住猎物的狼,眼中杀意浓盛。“以你的身手,做杂兵实在委屈你了,今天你就跟我走吧。”
什么!陆南心都跌到玛利亚海沟去了,别当她傻啊,李寒光那冰冷的杀气连沈游陵都承受不起脸色苍白,她还能不明白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今天要是跟他一走,恐怕就没有活着的机会了。
她到底哪惹到这个杀神了啊!!!
李寒光起身穿好衣服,拿起佩刀,对一脸就要哭出来表情的陆南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营里的了,跟我走吧?”
我还是比较喜欢当个马夫。陆南在李寒光威胁的眼神下,硬生生的压下心里的想法,看向也急得脸色铁青的沈游陵,只是将军令下,谁也没有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李寒光往帐外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沈游陵喊她,陆南回头满眼希冀的看着他,沈游陵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错开眼神,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塞到她怀里。
“这是我自己配的伤药,比军营发的那些药要好的多,你小心保管。”从没见沈游陵这么温声软语的对待过别人,陆南心中不舍。
“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的。”
“我可不想再在我这看到你了。”沈游陵玩笑道,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虽然不知道陆南到地怎么会女扮男装来从军,但还是替这个被命运捉弄的姑娘心疼。看李寒光这日的态度,恐怕不妙。
“哈哈……”陆南最承受不了离别之情,如果没事也许还能在军营和沈游陵有相见之日,可惜她这次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你要是在这见不到我了,大概就是死了,嘿嘿嘿。”
“呸!”沈游陵听陆南开这种不详的玩笑,心中大怒。“这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那等你要死了也别来找我!!”
“嘿嘿,知道了。”他的话也没好听到哪去,陆南苦笑。“我走啦。”
沈游陵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说不出话来,轻轻点点头,作为告别。
李寒光就这么耐心的等着两人十里相送般,磨磨蹭蹭地告别完毕,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陆南揣好忐忑不安的心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她忘不了李寒光在战场上的眼神,冷漠无情,杀人时表情木然,似乎心绪一点起伏都没有,好像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只蝼蚁。陆南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能有那种在生命面前如此的漠然样子。
李寒光突然放慢脚步,一直心不在焉的陆南,差点撞到前面宽厚的脊背。两人走到一片没有帐篷驻扎的空地,四下观望,好像是操练的校场。
“看不出,你的手段到是了得。”李寒光转过身来,目光鄙夷地盯着陆南。“连沈游陵这么个刺猬般的家伙都吃你这套。”
“你这话听起来真像吃醋。”陆南回过神脱口而出。
“吃醋?”李寒光又出现了那次一样不明白陆南说什么的纯洁表情。“吃什么醋?”
见李寒光反应不过来,这话就自己懂,没有什么意思。陆南感觉十分嚼蜡,笑笑收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