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作数的,可他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就是要逼宁惟新认自己冲动草率。
宁惟新因为自己的东西不多,很少与人合作,会议室呢一时暗流汹涌,无人敢替他开口。
前小组长是白逸亲自挖来的,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做事能力不错,现在又碰上环亚高层人员变动,他跳出来难保不是得了授意。
倘若是宁惟新和白逸,那他们毫无疑问是选择白逸,自家的大老板,最艰难地时候都挺住了没有降薪裁员,现在更是发展势头蒸蒸日上,谁想不开去赌一个不带别人发展的人?
宁惟新心里慌乱,却也知道此刻只有自救,强作镇定道:“弗兰德先生,选择权在您,乘方同样不错,如果您想要更改合同细节,那这一版就作废处理。”
他拿这一手坑了一把贺乘逍,白逸就反手坑他回来,谁说他大度?这明明就是睚眦必报!
弗兰德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宁惟新有些骑虎难下了,他很想要把这份合作给新河,否则也不会铤而走险在环亚的合作上公然胳膊肘往外拐。可白逸说更新了系统,无疑给了他一份压力他在测试之前,也不能保证新河就能完美匹配!
他不知道离开了他的影响,贺乘逍会走向哪个方向!
可弗兰德给他这个台阶,他决定再拖一拖:“环亚最近在系统升级,子服务不妨等弗兰德先生体验过了再决定?”
荒谬!
在离开会议室之前,一切还能收尾,完全可以作废处理,可他从这出去了,真的执行下去了,其中的损失就只能他自己担了。为了旁人的公司,至于吗?
果然,前小组长追问:“宁组长,你和新河很熟悉吗?”
“是合作伙伴,当然熟悉。”
“这也确实,毕竟新河这一块就是当时宁组长带来的,后续也一直是宁组长在跟进。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想我有权质疑宁先生的立场。”
宁惟新冷汗都出来了,贺乘逍要埋个定时炸弹容易,可他要排查却太困难了。
再熟悉,那也是一个大工程,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搞定。
“环境中一个小参数变动都可能引发大的连环反应,刚出的系统就让我实装,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你急着公开公司的内部变动,莫不是又想反咬一口?上次是咬贺总抄袭,这次要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
是啊,宁惟新固然可疑,这个人却有实打实的“前科”。
他所说的却是事实,这人污蔑贺乘逍,给乘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现在又在环亚大客户面前出风头,未必不是居心叵测。
“既然认为是脏水,那宁先生敢承诺自负损失么?”
不敢。
事实是现在运行不出来,他能不能改进还要等检查结果……不能拉环亚下水,他不敢自作主张!
他心头的不安愈演愈烈,凭直觉快刀斩乱麻:“那就等结果!我又不是新河的员工,他们的故障也并非我能处理。”
认输的话说出口,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
见好就收,自己得见好就收,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可控制。新河做不了退路,前面一座大山虎视眈眈,他狡兔三窟的洞,兜兜转转全部系在一个人身上!
“这是环亚合作的一小部分,我们会尽快修改好细节给您过目。”
他要降低自身损失,竟是要让整个环亚背锅。
而对于Astray来说,只要有一方能兜底,他们并不在意具体是谁来兜。
双方隐约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一方都无法给另一方扣上帽子,双方的形象都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好啊,那就听你的。”弗兰德围观一出好戏,心里有了计较,“不是说参观环亚么?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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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亚的内部展厅简洁优雅,硬朗的机器外观与柔美的装饰线条完美融合,打造一种刚柔并济的效果。
方才的剑拔弩张被轻松的参观氛围冲淡,宁惟新独自神经紧绷,深知自己没有帮手,眼前这根稻草需要抓住。
除此之外,他还得想办法接近贺乘逍,问问他——
…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宁惟新目露担忧,“学长,这个人您了解么?白哥擅自用他,我怀疑他另有所图!”
贺乘逍来赴约,就是做好了听他忽悠的准备。宁惟新一上来就提起那位前组长,把曾经的污名重提,字字句句写满了对贺乘逍的关心:“乘方曾经与Astray有过不愉快,我只是两手准备,务必拿下这个合作,确保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