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会知道么?
他酒量好,还能抵抗一定浓度的药物,尽管贺乘逍不知道这个一定浓度是多少,但从白逸可以一敌三来看,他恐怕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不……也有可能是人在危机关头的本能,小白能保护好自己,明明是不幸中的万幸,宁惟新不了解他,妄加猜测也就算了,自己自诩最了解他的枕边人,怎么可以跟着外人一起怀疑他。
可是……
他几乎可以肯定,白逸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
他知道,他为什么求助,也不离开?
还是说,他走不了?
贺乘逍很快就说服了自己,那是钱靳的地盘,白逸就算想逃,也没有那么轻易能离开,这不是白逸的问题,他从手机都没有拿回来开始,就知道这场封口没有结束,所以他选择避开与钱靳起正面冲突,没想到一晚上都那么忙了,钱靳没亲自下手,倒是宁惟新对他下了手。
贺乘逍和白逸都愿意帮阿青,也很大程度上是在还他报信的恩,否则贺乘逍不铁了心闯进来,那天白逸就要过度失血。
白逸不是没有受伤,也不是完全没有受到伤害。
失血,车祸,还有他在医院里查不出来的病症,总有些避无可避的事情在发生,即便他们百般筹备,也无法完全应对。
他们都心知肚明有一本“书”在干预世界的轨迹,却没人能保证自己走上的会不会是书上的那条路。
甚至说明面上的求学与扩张版图,都是为了避开一个可能的灾祸。
宁惟新于他们,就如同一个手握世界规律、还对他们有恶意的先知。
贺乘逍恍然察觉宁惟新说的有可能是对的,他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白逸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还真有可能知道。如果白逸不说,那宁惟新就是唯一突破口。
“他知道吗?”
“你在问我吗?”宁惟新维持住了他那个体面的、志在必得的笑,“学长,我说的你不信,那你就自己去想,去问,去自欺欺人地被白逸蒙蔽。”
“我想要你的答案。”
宁惟新点了点面前的玻璃:“我的条件从来都不复杂。”
“但你没有选择。”
宁惟新笑容凝固,缓缓压下唇角。
贺乘逍接着说:“被他们发现了你江郎才尽,你就没办法功成身退了。”
他们之中,没人喜欢被一个价值被榨干的人拿捏着命脉。
“你是对的,我们都自己是被他们利用着,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才能献上去,供他们挑选,或许还要踩着同类人作为垫脚石。”
“——我知道他为什么给我开一家公司了,只有站在相似的位置上,我们的想法才会接近。”
“乘方因为年轻,在管理制度上也更为弹性,我会向他建议向环亚推广的。”
宁惟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看着贺乘逍的眼神像在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