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方识舟知道周牧私心裏是这么想的,打死,他都不会收下那张卡。
过了两天,方识舟来工地监工,那时正值午饭时间,工人们都在有遮挡物的荫蔽地方坐着吃饭。
工地上有一个临时搭建的食堂,一些工头会去那儿吃,相比旁边小摊贩卖的大锅菜来说,味道可以,但菜价有些贵,一般工人是舍不得吃的。
旁边的大锅菜,一碗菜,白菜粉条,带点肉渣,馒头米饭管饱,才要八块钱。
方识舟刚来,路过的时候,尽管没有刻意去找人,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周牧。
他裸着背,黑色背心搭在一边,手裏端着一个不銹钢的饭盒。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他也抬头正对上了方识舟的视线。
方识舟立马收回了视线,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男人视线太过直白,隔了那么远,都让他感到如芒在背。
走到临时办公室以后,方识舟坐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呢?
也许是因为收了他的血汗钱。又或许是想起了自己跟他做过爱,身处那么多人在的工地现场,才不能泰然处之。
总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裏,在工地现场,方识舟的视线总是下意识地追随或寻找,总是格外在意这个人。
后来有一天,高温预警,天热得不正常,工地上偏偏又出了问题,下面的人解决不了,方识舟只能亲临。太闷热了,他忍不住把安全帽摘下来,坐在阴凉地休息一会。没过一会,周牧不知从哪儿过来,手裏拿着一个东西,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方识舟定睛一看,是一个粉色的小小的手持电风扇。
他又抬头看,男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用上衣擦拭被自己拿臟了的地方,擦干凈后才塞到方识舟手裏,给完便快步走了,接着投身到繁重的工作中。
直到阵阵清爽的风吹到方识舟的脸上,他才回过神来,之后便捂着脸,过了会儿低低地笑了起来,耳朵上后知后觉地浮上一抹红色。
粉色的,什么品味。
空闲下来,邱贺停去方识舟的公司去找他,与他商量出去玩的事情。
邱贺停不喜欢搞事业,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但好在他老子给他打下的江山还算牢靠,这辈子能混吃等死的当个富二代,衣食无忧。
方识舟说:“你家金山银山早晚让你吃光。”
邱贺停不服气:“我挣着钱呢。”
他说的倒也没错,几家酒吧人冲着他爸的面子上,生意还算是可以。大钱没有,小钱不断,不贪心,胜在知足常乐。
他说:“行程定在下周了,你这边没问题吧。”
“嗯,”方识舟看了眼日程,“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也够了,大不了你先回呗。”邱贺停说。
方识舟笑笑:“看样子你打算在那边过个年。”
面对他的挖苦,邱贺停不以为然地摊摊手,接着又道:“对了,褚纪青回国了,他告诉你了吗?”
听到“褚纪青”这三个字以后,方识舟明显神情闪烁了下,接着又恢覆了自然,淡淡地说:“没有。”
“哦,你们俩——”邱贺停说到这停了一下,观察了一下方识舟低头看文件的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接着说,“我以为你们俩早就和好了。”
方识舟没抬头,说:“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事儿。”
即使有,也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能一直停泊在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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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