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这样对什么都包容都无所谓!
谢徴央求的话到嘴边,一张口,变成了:“我也不会死的。”
真奇怪,被他带偏了。
魏情一听,眼睛发了光,雀跃地“嗯”了一声,尾音扬的很高很高,欣慰到极点,像平日里鼓励阿幸那样伸手在谢徴的头上摸了两把。
“你当然不会死啦,你必须长命百岁!”魏情弯腰抱住谢徴,大掌抚了抚他直挺的薄背,“拿云道长长命百岁啊长命百岁。”
谢徴唤他:“魏情。”
魏情说:“每日想魏情八千遍吧。”
恐怕没有这么多时间,他的脑子还要用来谋生路。谢徴这样想着,却还是认真的答复:“大概睡前会想的多一些,一夜就一万遍。”
魏情听得心里一窒,抱住人的力气用大了些,甚为认同:“那我很高兴!”
谢徴在他怀里挣了一下,正欲抬手去掀魏情斗篷时,魏情很机敏地就躲开了。
“我要去料理木真了。”魏情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懒腰,斗篷鼓鼓迎风大开,“再会,拿云道长!”
“等等芙蓉!”谢徴追去窗边喊道,“帮我给阿虞带句话!”
阿虞扎在东宫大院的篷子是水红色的,几个宫人忙着把成箱成箱的书册往里头搬。魏有虞穿的一身白麻长裙在院中树底下,正伏案苦写,不时抬一下头,嘱咐宫人取什么东西来。
日头明耀的晃眼,树叶子缝隙里掉下来的光砸在她执笔的右手,正飞速地写下一个“岁”字。
“千年万岁——”树上冷不丁一声响。
魏有虞惊诧地抬头一望:“你!”
那个“你”在树杈间蹲住,支住下巴,居高临下:“我。”
魏有虞肿到没边儿的双眼又开始红,巴巴地小声问:“你见到哥哥了吧?他好不好?”
“你哥哥让我给你带句话。”魏情揪了几片树叶子往她头上扔,“若要你委屈自己嫁给不愿嫁的人,他还配当什么哥哥。”
魏有虞捂住嘴,紧张的左右四顾,哭也不敢哭的在树下摇头。
“他,叫,你,别,嫁。”
魏情说完这五个字,忽而皱眉将魏有虞仔细看了两番,啧啧道:“难不成嫁给他真是你的命不成?”
“额,你说什么?”
“我上回做了个梦,梦到你上辈子嫁给一个焉坏焉坏的人,国破家亡的时候,你不痛快,一脑袋撞死了。”魏情言简意赅,“死后你下地府问孟婆许愿,讲这辈子要个能护你的哥哥,叫你不用身不由己的嫁了人。”
魏有虞听得嘴巴微张发了楞:“然后呢?”
“然后你有两个哥哥。”魏情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要你重蹈覆辙,我们俩岂不是白活了。”
“苍天,你承认你是我哥哥了!”魏有虞半哭半笑,有些些狰狞的胡乱擦掉眼泪,解释道,“不过不要管我了,我要让嘉春有地可栖,也要让哥哥离宫,这是我答应阿兰的,这是我自己选的!我有办法能保护他们!”
“哦。”
魏情在面对魏有虞时,总是会控制不住的生出来不耐烦的脾气。
魏有虞倒错愕了:“你不再劝劝我吗?”
“不劝了。”魏情说,“想嫁就嫁吧,还能在宫里跟谢濯也做个伴。”
“你不带哥哥走吗?”
“不带。”魏情打了个响指,“魏有虞,张嘴。”
树底下的魏有虞将嘴一张:“啊——”
黑色的一小团什么被魏情立刻弹进了她的嘴里。
噎在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