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择一笑,越过了付闻问看向魏情:“你是最不高兴的一个,孩子。”
“你是最高兴的一个,老蛤。”魏情从容不迫的盯了回去,“卖关子有意思吗?”
魏仁择眉头一皱:“老蛤是何意思?”
至此,“老蛤蟆”三个字即将从魏情嘴里跳出来时,外头忽地一声“哎呀!”,南室诸人面面相觑,魏情转身就走。
门外,阿兰蜷地不起,康内监在旁慌了心神,谢徴披着花容容的皮囊蹲在一旁为他号脉。
可是谢徴并不会医术,他只能通过脉搏的跳动来感受人是危是轻,是死是活。
阿兰还活着。
谢徴轻推了两下:“阿兰?”
那丰润的脸色渗出不同寻常的红润,嘴唇枯白,眼一睁,视线却无法凝聚,只是含糊又痛苦地喘息,喊着:“救救……”
康内监已然吩咐开了:“去请护法!速速去请!”
“在救你了。”谢徴水淋漓的袖子被阿兰攥在手里,“不要怕。”
阿兰却还在轻微地喊:“救救……救救……救救……”
魏情一推门就吼:“吵死!什么舅舅!谁的舅舅……他怎么躺下了?”
阿兰蜷得像只见不得光的阴兽。
魏情脑子里蹦出来东方情白邪魂的声音:“他上辈子就这样骗的太子梅,装弱装半死不活,魏情,一脚把他踩死!”
魏情:“……”
邪魂冷笑:“你好没用,你刚才可以把他们一屋子人都踩死。”
“你以为我是你吗?”魏情说,冷静的超乎寻常,“这里都是谢濯也在意之人。是他们让大缙国泰民安,就算一个个不是好东西,我也不能闭着眼毁掉。”
邪魂诧异:“你方才在东边那个屋子不是这样说的!孬种!”
“好怪。”魏情反问,“是谁被困着不能动弹?谁孬?”
……
等康内监让人把阿兰刚抬走,身后的门又开了。魏情和谢徴站在一处,看见走出来的是魏仁择。
他从屋内的灯烛下走入廊道的月色里,经年的算计也成了纹路攀在脸上错综复杂。事不关己的笑容终于从魏仁择脸上消失,眼神犀利的扫过门外侍卫:“阿兰如何?”
在后跟出来的第二个人张口一句讥讽:“不是说相国腿断了?”
文懿太子跨出门槛,先是一眼注意到了站在魏情旁边的花容容,语气又温沉下来:“花姨,随孤一路赏月?”
魏情说:“哪里来的月亮?”
话音一落,狂风掀了浓云滚滚而过,原好大一轮月亮被遮蔽完全。
文懿殿下:“……”
谢徴:“……”
“太晚了,到处都是危险,花姨还是不要乱走。”魏情的借口总是很撇脚,但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文懿殿下知道他已经认出了谢濯也。四目相对,火药味格外的浓重。
文懿太子抬手将他肩膀一压:“你莫名奇妙的很。”
“晚辈还年轻,兴许老了就和你们一样,讲一个时辰也没一句中听中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