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小,跟在后面的裴嘉春和谢徴都听见了。
魏情又说:“这两个月我托人在中州查过,传闻您复活的时间就是今年,可没什么人当真,要不是您没撒谎,这事真不是您自愿,我真的会先考虑把您的魂魄打出来烧掉,再抱着阿徴的身体慢慢找他。”
文懿太子疑了:“你怎么知道孤没撒谎?”
“因为您看起来也不高兴。”魏情说,“我就是知道。”
文懿道:“你托谁在中州查的?”
魏情抱臂:“不想说。”
就在他们在谈话这会儿功夫,谢徴被裴嘉春搀住的胳膊已经至少感觉到三次颤抖。
谢徴自己也忽地生出来些疑惑,若说这个事情是裴嘉春与谢丙冬做的他能理解,可怎会和舅相有干系?
倘使魏情调查的是真的,二十年前就已经有传闻文懿前辈会在这个节点复活,那么舅相生性多疑又怎会不防?他知道裴嘉春是文懿前辈的养女,会不会也早就知道复活太子的条件是献祭血亲?
文懿前辈对魏情说的是:先去见一见你爹魏仁择。
是了。
舅相一定知道,才会让裴嘉春跟着自己巡境,等同于给她动手的机会!
可如果是舅相想借裴嘉春的手杀掉自己,那拖二十年也未免太长久,若非舅相本意,又到底怎么来解释这一切?
谢徴有一个非常凌乱的构想,在这个构想里,所有人手里都扯着一根线分别绑在他的四肢百骸,在距离很远的地方,面目全非的拉扯他,牵引他,撕碎他。
不会是舅相的。
二十多年,他若想杀自己,有太多又快又干净的办法,根本不值得迂回。
不会是舅相的。
二十多年,他悉心照顾自己,他教给自己为帝为王的心计权谋,嘱以江山之重意,用心良苦。
不会是舅相的。
二十多年,他每每在自己面前思悼母后的泪水是真切的,他当初答应过母后会照顾她的孩子,哪怕将亲生子魏情丢去北疆为质,也要掌权为襁褓的自己稳固江山。
不会是舅相的。
谢徴笑了。
不会的。
……
“花容容,你的头发弄湿我鞋了。”
冷不丁一声,将谢徴吓得哆嗦,一抬头,发觉已经跟他们走进了一家饭庄,阴沉的一张脸堵在前头。
魏情说:“把你的头发收起来,要不就剃光。”
他把乃牙搁在木桌上,锋刃闪闪回光。
谢徴想,用乃牙剃头一定很快吧。
【作者有话说】
节奏很快了,马上回中州了,没有什么权谋的,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