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徴勾唇:“天生这般,如何?”
“凿字。”木真指甲锋利地生长出来,划过谢徴的脸颊,“我要在你脸上凿个‘贱’字。”
“魏情会生气。”
“事到如今我还怕他生气吗!”木真振臂一挥,“东方情白终会回来!”
说罢他捻住谢徴的脸,指甲在他的左脸颊落下一竖,划拉一下,身后的乃牙就朝着他的后脑勺敲一棒,木真顶着那股力量,在谢徴的脸上连下了三笔竖,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他疑惑道:“拿云小道你脸皮是什么做的?”
竟然刻不透!
“住手!”谢徴脸色苍白,“木真!”
间隔百步外,一双眼赤瞳短暂的竖直,如兽瞳凝视而来,魏情抬指抹去脸颊上出现三道伤痕,圆润的血珠被晕开,从伤口里又重新凝结。
谢徴看见了,他却无法明说,更不能叫木真注意到这点——刺向谢徴的每一刀每一剑,最终都会偿在魏情身体。
“操他爷爷的死枪!”
木真不信邪,却也实在扛不住乃牙的敲击,一扭头,持斧先与乃牙打斗起来!
他引了半截乃牙跳到树上去,天寒地冻里抱住树干朝着人群观望,东边有风,吹的白花倾斜如纱幔,山中野坟的鬼魂怯怯躲在四周不敢近前。
木真一斧子甩下去!绕着中心百里征月的棺木飞旋一周,将树木伐倒一片,只听“吱嘎吱嘎”的裂木声响后,赫然腾出空地一片。瞅中时机,木真以身下这棵树为引子,腾出一把青青幽火,挥手一打,火势如蟒首尾相连,将这片山地瞬间圈成了个不大的圆!
火光冲天时,漫天的霜花也渐渐地弱了,融冰为水,潺潺地淌成一滩泥沼,却湮不去那四方大火!
木真嘻嘻哈哈的拍手旋身而下,抱着那截汹涌的乃牙,胳膊被打折了也不松手,拼命地叫道:“都给我死!哈哈哈哈!”
谢徴在他身后仍是动弹不得,手指僵涩地掐着诀,无数次的感召不争,终是在那板子斧劈断一缕长发时,右手一捏,催动千须缠住了木真的脖子!咫尺之距,斧子的锋刃在眼底清晰可见一道发着血色的寒光。
“平生最厌不公,最厌枉法滥杀!”
谢徴身上的浊气被一阵竭力的白光冲破,他侧身站起,将发颤的双手藏在袖中,身后骤然浮现一列透明的光符,绕在他周身打转。
谢徴目若寒潭,不争的白须随之一紧,勒的木真面色顿如猪肝。
木真翻着白眼狰狞地笑:“你丹元力竭已毁,拿云小道,仅仅是挣脱开爷爷我的束缚,就已经用了你全部的力量了吧……”
被巨火包围的诸人从欲念中短暂的抽了片刻理智,仍投入忘生忘死的厮杀之中,魏情最先发现不对劲,遥遥与那红发的无泥真人对视一眼,赫然倒退跃上高丘,在灰烟弥漫中,见到杀红了眼的仙门百家互相残杀。
他们甚至敌我不分。
魏情心头一惊,彷如看见三百年前那个混乱充满杀戮的大地,万万人被魔息影响的面目全非,七情尽丧。
那阵火!
木真!
他视线焦急的在人群里追视,见那方高空,谢濯也被擒住,自己脖子顿然一紧,还未来得及飞身前去,只见紫光乍现,在云头落下衣摆翩跹,来人挥臂一震,扇倒木真!
孚如接了谢徴缓缓落在树梢,谢徴卸力,俯在他肩头吐出一口血。因是背着身,在旁人眼中,他就好似卧在孚如怀中那样娇柔一幅。
魏情头皮一麻。
乃牙倏然从木真的背后收回!
木真握住抢来的拂尘,感激涕零朝那方高呼:“主君是你吗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