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在一棵大树底下盘腿打坐,正前方便是太子梅的寝殿。
婢女捧来一罐茶道:“世子世子,柳大人真的不在呢。”
东方情白闭着眼听出了她的声音,是太子梅身侧的大宫女名叫宝圆。
他懒得睁眼,只唇畔微张:“我找你家殿下。”
“殿下也不在。”婢女宝圆把一大罐的茶搁在他的膝旁,“讲学的先生病了,课都停了好几日,殿下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东方情白睁开眼,袖挥前方:“说谎的人脸上长痦子!他的寝殿每夜都点灯,怎么可能没回来!”
宝圆捂住脸颊:“谁长痦子!我才不长!世子真讨厌!”
她跑远了,又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突然回头:“点灯是因为要婢子们每夜都要在寝殿熏香!”
这次开始,东方情白不再一日来三回,他只管一动不动的守在寝殿外,人来了就睁眼,如此持续了十来天,就是一只鸟飞过去,他也要睁眼看看是不是太子梅。
日升日落又过去了一个月,枕酒造梦那夜的风一直吹到现在,将东方情白一颗热切沸腾的心渐渐地吹凉了。
他终于起身,成堆的落叶从积了灰的绿袍扑扑下落,好像踩在云里一样,离开这里的每一步都是虚软的。
东方情白唇角一勾,自嘲道:“果然是狗。”
他攥拳一挥,把身后那棵荫蔽了他一个月的大树轰然打断,茂盛的树冠倒塌横在院子里,大片大片的阳光落在东方情白的头顶。
热热的。
想哭。
妈的!
东方情白大步流星的离开寝殿,又大步流星的离开东宫。
守门的东宫卫横戈来挡:“昭然讲学为期三月,时候未到,世子不得离开东宫。”
东方情白撸起袖子:“老子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让开!”
肝火烧的东方情白正准备大动干戈,身后平和的一道声音传来:
“殿下有令,昭然讲学因先生抱病不得已终止,世子若要离去,便请放行。”
柳汀神情十分冷静,除却日常那种云淡风轻之外,多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郁色,东方情白没看出来,他回头一瞥,厌屋及乌的只觉憎恶。
“方便的话请世子帮柳某带一句话吧。”柳汀看着他一脚跨出门槛,“烦请告知阿灯,今夜以及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在下都会很忙,不能去雪山了,也请他不要来。”
离开的人没有回头,决绝的像落日,轰轰烈烈的消失在天边。
正当时,一辆轿撵在东宫门前被人放下,浑身狼狈的太子梅瘫在朱红色的坐轿间,发丝凌乱一身是白,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朝宫道尽头处侧看,那里,恰好一片绿衣从拐角处抽离。
被夹棍碾过的十指颤颤地在白袍间努力紧握,太子梅垂下眼,蓦然一颗剔透的泪珠从眼角砸落在手背,稀释过血痕,一道滑滴在白袍上。
像伪饰的梅花,不够艳红。
【作者有话说】
怎么感觉三百年前还更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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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