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百里悯一冷笑朝着那边走去。
废墟里的三个人抱成一团,闭眼不敢看百里悯一,唯中间被死死挤住的人抬起脸,碎石擦破了额头的大片皮肤,鲜红的肉洇出密密的血珠,眼眸如镜。
施人韦不发一言,话语咀嚼在牙根,至此方知,原来很多的理由和不由衷在这种生死关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
“道长,你救救三公子吧!”
有一人的手伸出符阵拉住了谢徴的衣袖。
谢徴的指尖捻出一张光符远远的朝施人韦打去,符气拨开了抱在一起的三人,另外两个被随后的一串白符裹住拉进了符阵。
“不是错了错了!三公子是那个!中间的那个才是!”
拉扯衣袖的手激动的晃起来:“道长道长,救他啊!”
谢徴道:“不能救。”
某问:“为什么啊!”
身后一片哗然,更多的手从符阵里伸出来推搡谢徴,他本就单腿支撑的身躯被拉扯的左右摇晃,被一把拖拽进符阵内部。
谢徴跌在地上,被握住了双手,那妇人泪眼盈盈:“救救人韦吧!道长!”
又一双手掰过了他的肩膀:“道长我们现在能不能出去!?我们现在往哪里跑!”
第四只手触碰过来的时候,谢徴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不争,用须子抽痛了伸来的那些手,严肃道:“诸位勿躁。”
正在他们窃窃议论时,从废墟的后方跑出来一个女子。
“是我!百里悯一!是我做的!全部是我!”
施人意穿着一袭长裙,前襟有血花点点,后背一片被浸透的血红,她就这么穿过鬼群呜咽,挡在了施人韦面前。
施人意跪下来,用手握住百里悯一的剑锋,哭道:“杀我一人!杀我一人就好,放过我全家吧!”
鬼哭声像浪潮拍打,一层高过一层,在阴云笼罩的施家悲痛的长鸣。
百里悯一的目光落在施人意身上——染红裙摆的,是他的血。
“姐姐!”施人韦抱住她的腰往后拽,慌乱的把她往废墟里推,“你怎么出来了!你走!快走!”
施人意笑的轻巧:“幼年母亲教我们的机关术,阿韦以为姐姐忘记了吗,勇字甲,又怎么能长久的困住姐姐呢?”
她坚定不移地挡在施人韦身前,第二次对百里悯一低下头颅,哽咽道:“对不起。”
“你以为你死了,他就不用死吗?”
百里悯一俯视这对姐弟,对施人意道:“你既再站出来,便不无辜了。”
“你已经杀了很多的人!”施人意茫然的抬起头:“我不无辜,可那些草原幼女她们不无辜吗!”
“在草原,我已经放过你一次。”
无藏的回旋镖发出光蓝色,在百里悯一的身后蓄力旋转,施人意没有躲闪,旁边却突然蹭过来一个大狗头。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