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魏情回到家,发现狄人都已经离开了,魏有虞带着那个病秧子阿兰还没有走,正在院子里缠着小姑姑教她吹唢呐。
魏情敲了敲门板:“魏有虞,你不是今天回中州吗?”
“你回来啦!退婚了吗?退婚了吧!”魏有虞跳起来抓住他的袖子,喜滋滋地道,“哥哥把婚书一下就烧啦,可惜你又没看见!”
魏情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撸走,第二次问:“你不是今天回中州吗?为什么还不走?”
“哥哥让我们过两天和他一起走!”
魏有虞原地转了个圈儿,水红色裙摆开的像花。
魏情道:“过两天?”
“就在大后日。”裴嘉春在墙根下坐着写东写西,抬起头说,“文懿太子迁陵在路上遇到一些事情,所以储上决定尽快启程,今晚就要先回预院,要处理奸细和刺客的事情呢。”
“对!”
魏有虞冲另外一边的阿兰喊:“千郁他在哪里?让把那口大缸扛走!”
阿兰回头道:“在屋子里,储上唤他有事。”
话一说完,千郁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了,手里正拎着包袱,对魏有虞道:“女公子,储上的衣物都收拾好了。”
魏情冷着脸,大步走进屋子。
谢徴在榻上坐着,腿旁放着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铺满了他幼年写的民心状,谢徴正在把那些纸叠成一朵朵的芙蓉花,见他进来,只一抬眼,桌上叠好的纸花腾空漂浮起来,花瓣边缘泛出白色的光。
魏情道:“看来真是恢复的不错,都有精力给纸花灌灵力了。”
“那也多亏这些日子你把我照顾的很好。”谢徴朝他伸手,白色的广袖微晃,“护骨椒椒怎么说?”
“她说大后日回草原。”魏情走过去,将他的袖子一打,径直坐在了对面,“刚好和你回中州同一天。”
谢徴知道他对于归期的仓促有意见,于是温温地笑了笑,将一朵芙蓉花放在魏情的掌心。
“我说过要给你折一百朵。”
“你什么时候说的?折的很好。”
魏情垂眼看着那朵用民心状折的花,慨然道:“但是烂掉的那朵不一样。”
它有那晚和你支颐听风的回忆。
谢徴道:“那我用符纸给你重新折一个。”
说罢,扭头就要叫千郁进来,千郁刚探了个头,就被魏情挡回去了。
他堵在门口,看着谢徴在白光盈盈的纸花里端坐如斯,突然道:“谢濯也你说没给别人折过花,你撒谎的吧?”
谢徴回头:“确实没有给别人折过呢。”
魏情道:“谁教你折的,无师自通吗?哪个男子凭白学叠花啊,好新鲜,中州人都天生巧手吗?我不信,肯定是有人教了你。”
“嗯?”谢徴哑然失笑,“你是怎么了呢?”
“你肯定给别人折过,才会这么顺手。”魏情垂眼,“骗子。”
谢徴:“……”
魏情道:“骗子。”
“魏芙蓉,你在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