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什么?”
魏情又拿出一碟子小笼包子,晶莹的汤汁在薄韧面皮里晃荡,葱绿的碎末被热气冲上鼻梢,一股暖暖香香的食欲瞬间把整个屋子都吞并了。
魏情下意识就表态:“先吃吧,你说什么我都同意。”
“魏郎君没听吧?”裴嘉春把纸卷起来,直白地转述,“不是储上说什么了,刚才读的是魏相国的来信。”
魏情道:“好像他没说要杀翟上游。”
“对,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啦。”裴嘉春耐心地解释,“相国知道魏郎君把护骨椒椒俘虏了,给了两个解决方法,要么魏郎君娶了护骨椒椒,要么把她杀了,储上是问你这个同不同意啦。”
魏情端着小笼包子的手停顿住,转头道:“我近来耳朵时好时不好,表妹你再说一遍?”
“舅相要你与护骨椒椒成亲。”
说话的是谢徴,他把魏情手中的碟子接下来,意味不明地问:“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魏情蹭地一下站起来,腿上放着的空食盒哐哐落到地上去。
他皱着眉嗤笑出声:“要死了!成亲?成什么亲?他自己怎么不娶?表妹你给他写信,叫他自己来娶!”
“啊……这这这不妥,储上,我先走了!”
裴嘉春捏住斜跨小包,捡起地上的空食盒转身就跑。
“对了!”她在大门口又停下来,“翟玩再次逃了,百里公子已经去追,翟巡将军下令,邑州军在搜捕。”
谢徴点头:“我知道了。”
他的视线顺着绿色袍子往上,看见魏情烦躁的表情,一手托着小笼包子,还低着头收拾掉在被褥间的小方糕。
“芙蓉。”谢徴道,“就算很担心,你现在也不适合去找他们。”
“我不去,你回中州以前,我要保证寸步不离。”
魏情搁下那碟小包子,道:“谢濯也,你是重中之重。”
接下来的几日,魏情无时不刻的跟在谢徴身边,谢徴在这间小屋子里召见背负荆棘的翟巡时,他就像个门神一样威武的立在门口;谢徴和裴嘉春聊文懿太子陵墓事宜事,他就撑着脑袋在旁边发呆;谢徴换药吃药疗伤时,他就小心翼翼的给沈吟打下手。
这日沈吟抠着脑门对他说:“芙蓉崽,给他弄个四轮车来,你也不必走哪儿抱哪儿了,姑姑看着都替你累。”
魏情道:“会颠簸的吧。”
沈吟扶额:“……当姑姑没说。”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谢徴正在屋内尝试自己起身,受伤的左腿捆了木板子,僵直的杵在床榻边,他用右腿支撑,扶着墙往外挪。
魏情的余光透过窗子看见时,谢徴刚路过那个不规则的木桌,身形一晃,堆叠在桌上的木箱子兜头砸下来,谢徴躲闪开,后背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魏情一脚踢开木箱子,将他抱起重新放回榻上。
“谢濯也,你要干什么和我说,不要乱来。”
“抱歉。”谢徴被他困在双臂之间,微微后仰,余光里看见一个箱子。
箱子被踹裂,敞口处掉出来许多的信函,折叠齐整,信封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