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突然出现?”
“大概是心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谢徴说,“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信之人,整个邑州城,我也好像只有你了。”
魏情攥紧拳头,道:“是上游,我们行在途中,他告诉我不要让你落单,我便带着阿狺去找你了。”
他在颠下一车的人,乘阿狺飞奔赶往邑州城的时候就想,如果谢濯也出事,他一定不会放过翟玩。
可是如何不放过?杀掉他吗?
魏情不知道,魏情感到痛苦。
反复困顿时,谢徴一句“不是翟玩”,把他给解脱了。
魏情当然不会蠢到真的觉得此事只关系北襄,当然也不会认为谢濯也痴蠢,他谦和友善,从来就不代表他心无成算。
他有的。
谢濯也这个人贯来爱藏,起初的武功是这样,跟了他二十年的裴嘉春都不知他身手了得,现今还是这样。
他把所推测的真相也藏起来,轻松归咎于北襄。
魏情说是翟玩让他来找的自己,谢徴听到后眉尾微微一挑,笑意浅淡:“我还以为是心有灵犀。”
“我想要心有灵犀。”
魏情正儿八经地看着他的眼睛,描述道:“系心咒为什么只能耗你的灵力给我挡灾?有没有能让我为你挡灾的?最好是你有一点不舒服我就马上察觉,像下奴诅那样,我能感知到你所有的恐惧不安。”
“下奴诅。”谢徴想了想,“芙蓉好像说过。”
魏情点头:“魔君情白的东西,年幼时阿翁对我讲起过,包括鉴心霸王花,也都是他遗留下的手笔……若我能凝出丹元……”
谢徴道:“你若凝出丹元,然后呢?”
然后,大概就能拥有粉碎一切阴谋的力量,把你身边所有的隐患统统肃清,知你心事,护你周全。
一个蚊子都不放过。
魏情这样想,只说:“大概是没有可能的,不然早凝了。”
“会有的。”
“没有也不要紧,光凭我在预院学的本领,也定然会在军中出人头地。”魏情笑了一下,“或能留名青史,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又说:“储上安于中州,魏情守在北关。”
“等我回中州向舅相说明。”谢徴道,“你必然是魏家的第一位武将。”
魏情一笑,唇角的梨涡漾开一股子不训的桀骜,道:“他说魏家不掌兵我就从此庸碌无为了吗?谁是他魏家的人?他的话,我压根没打算听。”
谢徴没有说话。
如若舅相从未有过魏家掌兵的念头,那为何魏情的表字是“扶戎”,他曾经明明饱含期许的写下“扶戎操戈,定我北疆”八个字。
所以到底为什么舅相改变了主意。
他问:“听到不让你进赤鲢水军的时候,芙蓉没有一点难过吗?”
魏情一脸豁达,道:“他已经老了,老了总会死的,而我青春正盛。”
谢徴:“……”
“你也青春正盛。”
魏情又道:“起初总听你说中州长辈,他远在迢迢千里之外,却仍用两个人把你束住,谢濯也,说来你也不小了,中州是你家,还要让个老头做主吗?”
谢徴不说话,魏情一个顺口:“要熬死他才能亲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