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缓慢地眨了下眼,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你来是……?”
“我认识他弟弟,还个人情,把人带回去。”
他忽然明白了金铭的用意,绕了好大的一个弯,本就是他主张黑吃黑,顺势将蛇哥绑来,借蛇哥弟弟的身份让郑霁月亲自来见他,见到他发疯的一面,也比他恢复正常,蛇哥得救,自然没有怨言,弟弟承了郑霁月的人情,感情加深,郑霁月还人情,于良心无愧。
顺理成章,每个人都被蒙在鼓里,每个人都是利益既得者。
原来并不是因为他。
蛇哥弟弟和她是什么关系,可以让金铭笃定,她一定会来见避之不及的他?
他捏了捏手指,想起金铭的话,让他慢慢来,不要太冲动,遇事先想三分。
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带着冲天酸意的话脱口而出。
“你们关系很好?”
郑霁月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江楠垂眼,躲开她的目光。
她道:“挺巧的,他在藏区救了我一命,不然腿就废了。“
在未开化的地方藏族居民守旧,发生争执第一时间是用武力,还好遇见了沈迁溯,他会藏语,化解了一场矛盾。
很深的羁绊。
那我呢?
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又扔下我?
他哑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口又开始绞痛,脸色有点苍白,呼吸不畅,他撑着没有发作,笑了笑:“挺好的。“
“我先出去一趟,你稍等一会儿。“
稳重礼貌的态度,对待旧日情侣再合适不过。
直到出去之后,郑霁月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他的神态太勉强,也不该是这个态度,她的印象里江楠张扬,肆意,嬉笑怒骂,爱憎分明,对待她的态度从没有一次是用稳重来形容的。
闪过他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唇,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出去寻人。
王侃世和金铭去料理蛇哥的伤了,处理到一半,见郑霁月来了,笑:“聊完了?“
“他说出去一趟,但我找不到人了。“
王侃世没放心上,金铭听进去了,皱眉:“他说了为什么吗?“
“没有,但我感觉就是中途突然嘴唇发白,身体不太舒服。”
糟了。
金铭面色凝重。
“出事了,快找人。”
宅子翻了一个底朝天,是郑霁月找到了一间房门紧锁的屋子,从外面没听见任何声响。
她绕到窗户那望了望,里面很黑,隐约照出一点轮廓。
这个门锁老旧,很好破坏,她把锁卸了,用力推开门,里面灰尘飞扬,江楠蜷缩在地上,手上的药片撒了一地,眼泪和灰尘粘在他的衣服上,脏兮兮的,捂着嘴,呜咽声从指缝里溢出来,死死咬住嘴唇,哭的安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