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清冷的背影,吉苑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张絮眉脚步蓦然一顿,吉苑收回思绪,跟上去。
晚饭由老周海鲜馆送来,现在时节肥美的海鲜全都做成了菜品。六道大菜里,点?缀着一碟灼菜心。
张絮眉手术恢复期,饮食宜清淡。这顿饭,是专为吉苑准备的。
吃饭时,张絮眉问:“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的票。”
张絮眉的筷子停在菜心上,吉苑看了她一眼。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她放下筷子,离开餐厅。
菜多,吉苑吃不完,海鲜也不能过夜,她倒进干净的袋子里,洗碗扔剩菜,锁门再上楼。
站在自己的房间前,今天的一切才?真实?地摆在面前。吉苑深呼吸吐气?,手握上门把,推开。
没有意想中的黑暗,一地的月光,拂着窗帘。老街打烊了,海浪在夜色中低喃。
手指抚摸过家具,干净不染。她来到窗前,眺望沉静的外沙海。
可是越沉静,越是汹涌。在这片久违的大海里,吉苑似乎感受到了思念。
你为什么不来了?
你怎么还不来?
第二天早起,光线透过窗帘,吉苑迟缓地发现梳妆台、桌椅都换过了。
梳洗,吃早饭,她和张絮眉往医院赶。
病理?报告无法自助打印,八点?集中在窗口发。她们去得算早了,窗口外的走廊已经排出十几个?人的队。
吉苑见状说:“我去排吧。”
张絮眉摇摇头,“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去接受判决。”
还差二十分到八点?,太阳早早升起,阳光一缕洒在冷白的走廊,洒在张絮眉身上。吉苑看到她眼角的皱纹深了些,她也老了些。
“那我在外面等。”吉苑退到走廊外。她来回踱步,时不时低头看手机。
医院的急救车尖叫着远去,又尖叫着靠近,悲痛的哭号像从?海底里涌出来。
吉苑抠开手机壳,握紧里面的符。
时间走到八点?,之后的每一分,都过足了每一秒。
吉苑等待着,张絮眉走出来了,指中捏住一张锋利的纸。她笑了笑。
吉苑吁了长气?。
在出租车里,吉苑按下车窗,手臂松松压在窗沿,下巴垫在上面看风景。
风尽情吹着,景色摇曳过。
张絮眉发现,吉苑的发绳换了颜色——是海的蓝色,不再是一类的紫。
回到家,待在各自的房间,中午才?聚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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