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辞移开视线,问他:“怎么样?”
“好吃。”闻岸潮说,“哪买的?”
心里就像……开出朵花。
游辞道:“买别的送的。”
“你就拿赠品对付我?”闻岸潮失笑。
游辞背对着他,确认道:“那去食堂?你可以吃正餐。”
闻岸潮笑:“好啊,今天双倍补上吧。”
游辞猛地看他:“昨天我就给你买了!”
话刚落地,他就后悔。这话不合适。人家是为了相亲才——真是那样吗?心里冒出一种无法推开的情绪,让游辞彻底丧失表达欲。
在他的沉默里,闻岸潮却解释道:“昨天实在脱不开身,客户临时回来了,只能把其他安排都推掉,陪他们从早呆到晚。”
游辞听着,眼神闪了闪,随口提到:“早上徐洋还说看到你和陈思语一起。”
闻岸潮道:“本来约了她吃饭,当面说更妥当,电话里不够尊重。”
心里那片柔软刚要舒展,又倏然收紧,像被揉成一团塞回胸口——而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一口氧气都顺不上来的感受。他低头审视自己的腿和脚,带着冷漠。
闻岸潮:“本来想昨晚要是结束得早,就去找你。”
电梯门开了,游辞的肩一颤,头也不回地问:“找我干嘛?”
或许比起冰来说,闻岸潮还是更像火,说出的话就像火花星子溅了他一身:“拿我的早饭。我猜你买了三明治,你家楼下就有便利店。”
我还给你买了我家几公里外的豆浆油条,都说那家早餐店是本地最正宗的——游辞把这话埋在心里,笑笑说:“你应酬完,还有胃吃冷掉的三明治?”
闻岸潮插着兜走在他身后:“以前在国外念书,每天午饭都是冷的三明治。”
——但他第一时间找的是陈思语。徐洋看到的时间是早上,不是吗?
游辞心不在焉地回复:“你厉害。”
突然,又有些清醒过来。他的表情瞬间错愕——纠结什么呢?
吃饭的时候,闻岸潮提起一件事:“昨天听你打电话,是陈教授?”
游辞抬头答:“嗯。”说话间,他坐得笔直。
“脾气这么好?没少挨欺负吧。”
这个人真是到处当家长。游辞想起他那份“救济粮”,语气不太好:“我那是礼貌。”
“乖巧型的礼貌。”闻岸潮说,“你早就不是学生了,在职场上太乖巧,只会让人觉得好使唤。”
他到底跟几个人这么说过?盛子昂肯定有,徐洋也少不了。说不定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朋友。游辞撇撇嘴。
闻岸潮:“当个太合格的螺丝钉,领导记不住你。礼貌过头就是怯懦,做再多别人都看不见。”
游辞低头用餐纸擦桌,声音平静:“老板的事我学不来,当个员工就够了。”
闻岸潮一笑,也不在意,抬手利索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吧。”
游辞脱口而出:“又去找兔子?”
闻岸潮愣一下,道:“大白天找什么兔子!我去店里看看。”
谁知道这句是不是实话。游辞怀疑这人肚子里全是秘密,嘴上没一句真话。
但他对自己更头疼——无法停止对闻岸潮的好奇。换做别人不愿意说,他绝对不会再追问下去。
现在,却无法自拔的成为一个毫无眼力、喋喋不休的人:“你做这种生意,还要去那种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