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可能为了徐筠一辈子不带朋友回来吧。
徐筠脚步一滞。
“不要靠近。”
顾柠西侧过耳朵:“什么?”
他跪了太久了,气息不足,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像是冬日湖面的碎冰。
“不要靠近,我、和我母亲的房间。”
他继续向前走。
顾柠西愣在原地。
今天她喊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几个人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难免要到处走动。
她只知道徐筠忽然出现在阁楼上,冷着一张脸,让他们所有人都出去。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钱一样。
她觉得徐筠不近人情,当下便要和他理论起来。
那时她对自己的出身很敏感,心里却没想太多。他不给她朋友面子,就是不给她面子。
她觉得徐筠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针对自己,要她这个丑小鸭搞清楚自己的地位。
原来当时不是针对她。
而是有一个女生闯进了他母亲的房间,碰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他的底线。
每个人都会有一扇永远不能对外开启的门。
里面藏着脆弱和隐私,不容他人窥探。
刚来徐家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阁楼的尽头有一个常年紧闭的房间。
佣人从来没有进去过,台灯也从来不开。远远看去,只有无尽的黑暗,破败又神秘。
那个房间一般都是徐筠亲自清扫。
听说他母亲去世之前,经常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如果一个人要靠这种方式来纪念一个人的话,未免太过痛苦。
她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她的养母性格谦良温和,但和她并不亲昵。
从她记事起,她就是在自我学习中长大的。学校里发的有关家庭教育的书,她家长不看,她就自己看。字还没认全,就开始用学来的教育理论自己教育自己,然后就这么傻傻长大了。
有时候,自我开导倒是回避痛苦的绝佳方式。
顾柠西觉得自己能开开心心活到现在,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太会说服自己了。
但是徐筠显然不会说服他自己,也不会被她说服。他不受任何人影响,安然地活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没有人能踏入半步。
果然是大少爷脾气,油盐不进。
不过再油盐不进又能怎么样呢,好歹算是被她劝回去了。
顾柠西满意地搓搓小手,也不顾毛茸茸的裤脚湿了半边,迈开腿蹦上屋檐下的台阶。
路过他房门的时候,里面已经熄了灯。她抬脚的动作一顿,步子骤然轻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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