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还未走进演武场,燕焱和石力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巨响,她们连忙迈开脚步跑进场中。
巨响尚未结束,一声接着一声,两人一进演武场就望向巨响声的来源。
只见演武场正中央的比武台上,尘土飞扬,其间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伫立。
其中一人,手中紧握十余尺长的铁枪,身形在比武台上疾速穿梭,每停顿一步,便高高举起铁枪,如泰山压顶般狠狠砸向脚下的台面。
整个演武场都是一月前骆兰英命人临时搭建而成的,每一座比武台也都是简易的木制构造。在那铁枪的猛烈轰击之下,台面迅速塌陷,大半已摇摇欲坠。
台上另一人只能不断在仅存的完好台面上不断挪步,以免掉到坑里去。
“那是……冯争,她这是在做什麽?”
恰好有风拂过,吹散了比武台上的灰尘和木屑,燕焱终于得以看清台上两人的面容。
石力沉吟片刻,望着台上正不断举枪破坏比武台的冯争,缓缓说道:“很明显,她在拆台。”
“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燕焱是想问冯争在比武台上为什麽不和金蝎前辈比试,反而在那耗费力气拆台。
她迅速锁定看台上燕淼的位置,快步朝着燕淼身边跑去。
石力也正想跟过去,就听见右侧有人喊她。
“石头,上来。”陈玄在五螙门的看台上对她挥手,她当即转身来到陈玄和梁丘天谕身边。
刚到梁丘天谕身边,就听梁丘天谕咬牙切齿道:“冯争这麽喜欢拆台,拿铁枪都委屈她了,她应该拿铁锤。”
陈玄和石力闻言都没说话,毕竟在台上被冯争拆台逼得无路可走的人是梁丘天谕的姥姥,她们两个既希望冯争赢得六大掌门,又是梁丘天谕的朋友,还是不说话的好。
“她力气可真大,跟我们回去打铁制作暗器多好?”五螙门一个门徒感叹道。
她身边的师妹点点头:“她一锤能抵我三四锤呢。”
隔壁神拳派的童佩与自己的师姐闻人云说:“冯少侠的这身力气拿来练拳也是极好的。”
闻人云嗯了一声,她和冯争同在金台比武,只可惜她败给了齐山剑派的周遂,没能和冯争切磋一番。
比武台上,裁判早早地端着香炉跳下了台。
冯争已经将整个比武台砸塌了一大半,圆形的台面只剩下可怜的一块小月牙,金蝎就站在那块小月牙的尖端,冯争则在月牙的另一端。
冯争拆台许久,手臂微微发酸,索性放下铁枪稍作休憩。望着周边自己亲手造就的塌陷“杰作”,她的嘴角疯狂上扬,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
仅凭自身实力,想要追上金蝎前辈实乃天方夜谭。但为了赢得比试,冯争可以另辟蹊径。只要触碰到金蝎前辈就算赢,没有别的要求,这种情况下她的脑子里有不少点子可以用。
只是金蝎前辈作为梁丘天谕的长辈,她能想出来的那些小把戏,恐怕梁丘天谕早已玩过无数遍,极易被金蝎前辈识破,所以坑蒙拐骗之类的手段自然不可行。
她绝不能将选择权交到金蝎前辈手上,她要金蝎前辈无处可逃,站在原地任她触碰。
金蝎前辈并未设下其它规则,然而在比武台上,却有一条约定俗成的默认规则:率先掉下台者即为输家。
金蝎前辈既不与她比武,便不会主动发起攻击,如此一来,她在比武台上可谓安然无恙。只要她逐步缩小比武台的范围,直至小到她伸手便可触及金蝎前辈的程度,那便大功告成。
当然,金蝎前辈也可以直接跳下台,这样她虽然摸不到金蝎前辈,可这场比试的胜者还是留在台上的她。
“阴谋诡计还需金蝎前辈甘愿主动中计,胜算太低,但这直接拆台的法子已经定了胜负。所有人都看得出冯争的计策,金蝎前辈亦然,但她已经中了冯争的阳谋,避无可避,根本无解。”
燕淼道:“幸好我们昨夜给她送去了神凤枪,否则拿着一杆木枪拆台,至少要拆到天黑。”
“不愧是冯争。”燕焱已然从燕淼与应无双口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不禁满含敬佩地望向冯争,“只是砸坏了比武台,怕是要赔不少钱财吧?”
“这是明笑天召开的武林大会,比武台上无论发生何事,皆由她承担后果,冯争无需赔偿分文。”
狂鹤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持续拆台的冯争,这麽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金蝎前辈吃瘪呢。
已经被逼至比武台边缘的金蝎无处可去,偌大的比武台上只有脚下的三尺地没有塌陷,冯争举着神凤枪就站在她面前,两人仅有一步之遥。
她跳下台便是认输,留在台上也免不了被冯争碰到,这一局是她输了。
冯争强行压下嘴角,故作严肃地说道:“多谢金蝎前辈手下留情。”
说罢,她朝着金蝎伸出手掌,金蝎叹了口气,抬手与冯争击掌,道:“年轻人腿脚不利索,倒是有一身的虎劲,好端端的比武台让你拆成这样,老身认输。”
胜负已分,冯争成功过了秘罗古寨金蝎这一关,她和金蝎先后跳下岌岌可危的比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