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奇怪,罗轻却听懂了。
正戏开始前,总有垫场为其铺垫,为了后头的好戏开锣,木颂清则要和卢青一道,把这场前戏好好地配陈燕婉演下去。
天已然全黑了下来,齐水阁的露台上,点着竹制的落地灯,桌上的菜已然凉了一半,可木颂清依然迟迟未到。
李峥有些焦躁:“这木颂清搞什么鬼,还来不来了?”
沈念妤坐在他身旁,温柔安抚道:“或许,酒坊内有什么事,木公子出来晚了呢?”
李峥不满地嘀咕道:“能有什么事儿,比赴心上人之约重要呢!念妤,我同你说,要是今日是我的话,我绝不会让你等这么久!”
沈念妤忙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看向一旁未出一声的叶柒,李峥这才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不对,心有戚戚焉地闭了嘴。
若说失落,叶柒不可能没有,她不禁会想,木颂清把她放在心头什么位置,究竟有什么事情,比她还要来得重要呢?
叶柒心中翻来覆去地咀嚼,可这越咀嚼越生出一分担忧来。
要是木颂清确实被酒坊的事绊住,那会否与陈燕婉有关?
若真是,陈燕婉会做出什么事儿了?这事会不会伤害到颂清。
她越想心里越是慌张,不由自主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杯下肚,热酒烧着心,暂且扫去了几分焦虑,可在旁人看来,却误以为她是在借酒消愁。
其余人相识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戚云璋暗自骂了一句木颂清,搜刮了肚里能想到的话题,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今日本来就要告知叶柒一件事情。
他开口道:“阿柒,先前你托我打听毒医之事,可还记得吗?”
叶柒回了神,点了点头:“可是有消息了?”
“没错。”戚云璋道“胡不羁前些时日,外出云游一直未归,倒是昨日突然回到了清潭山,又重新挂牌行医。”
叶柒闻言喜上眉梢:“这几日我们准备准备,上清潭山拜访胡不羁。”
戚云璋道:“不急,现下这胡不羁又多了一条规矩。”
“什么规矩?”叶柒问道。
戚云璋道:“便是,一日只接诊一人,非疑难杂症不接。”
疑难杂症,木颂清身上的毒从杭州到京城,这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应当是够上了这一条标准,可难的反倒是前者。
等着胡不羁救命的,并非只有他们,多数人争一天一个名额,这里头或许还有病急危重者……
叶柒心想,这限额比他们雪里红限购还狠。
“如何,还要去试试吗?”戚云璋轻飘飘地问道。
叶柒一咬牙,回道:“要,自然是要的,但凡一线机会,我都不会错过。”
戚云璋点头:“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便陪你们走一趟。”
叶柒想戚云璋拱了拱手,感谢道:“多谢戚兄了。”
“小姐!”花雕一路小跑到了叶柒面前。
叶柒见她气喘吁吁,不由问道:“怎么了?是颂清来了吗?”
花雕摇了摇头,指着门口的位置,喘着粗气道:“是、是罗、罗、罗轻!”
叶柒一愣,向门口望去,只见罗轻安静地站在门前向她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