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快过来,叔叔在淋雨。”俞明玉的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很冷。”
谢安存立马乖乖攀上俞明玉的背,男人握住他的腿弯,稳稳当当地将人背起来往前走。
谢安存下意识搂紧了俞明玉的脖颈,馥郁的酒味儿与热意将香根草的气味蒸了出来,他着迷地嗅了嗅,悄悄把嘴唇凑上去,在颠簸中留下一个又一个不经意的吻。
一种满溢而出的情绪从雨幕里滋生,和以往任何一次心动都不同,摒除不可告人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只剩下恬淡的爱欲。
只要能待在俞明玉身边,与他肌肤相贴,谢安存就会变得很高兴很高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避风港”吧。
但谢安存不单单只想俞明玉做自己的避风港,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谢安存想,他一点都不想让俞明玉因为除了自己的事而愤怒伤心,只要有他在,没有人能再伤害这轮月亮一分一毫。
他这点小动作放在俞明玉眼里还不够看的,在湿润的偷吻变得肆无忌惮前,大腿被警告似的捏了一把。
“在蹭什么?”
“叔叔,你身上好香。。。。。。”
谢安存哑声说着,像橡皮糖一样将脸颊完完全全贴在俞明玉的颈窝里。
“叔叔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不接我的电话,我见不到你就会很着急,一着急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叔叔要是不想我闯祸的话,一定要让我找到你。”
这话有点小小威胁的意思,俞明玉漫不经心地低笑一声,反问:“你现在的手是伸得越来越长了,做什么一定要看到我?你是跟屁虫吗?”
谢安存沉默了一下,声音逐渐被渐大的雨幕吞没,变得飘渺起来。
“对,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把我从你身边隔开。”
气氛恰到好处,小小的一把伞将两人与这瓢泼大雨分踞,恍若孤岛。
本该是一句旖旎的剖白,从谢安存嘴里说出来反而如同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俞明玉一怔,鼻尖的水腥气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这样沉重湿腻了,他看不见谢安存的脸,只能用皮肤感知对方灼热而急促的呼吸。
“叔叔,你不相信吗?那时提我一定要和你结婚都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谢安存又自己闭上嘴,自言自语说:“不相信也没关系,这件事也不一定要叔叔知道,我只要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就行了。”
他继续抱紧俞明玉,也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不会走,叔叔也别走,好吗?”
走?能走去哪里?
到现在为止谢安存说的话都很奇怪,又在威胁又在祈求,世界上怎么会有谢安存这样矛盾的人。
俞明玉有些恶意地想,如果现在说“不允许、不可以”几个字,谢安存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可谢安存已经被套上项圈了,无形的锁链从狗骨头吊坠的一端连到俞明玉的手上,对方深知这一点,也足够狡猾。
两人心知肚明,要将这层坚固又脆弱的关系维持下去的规则之一——不可以抛弃小狗。
“把伞抬上去一点,叔叔看不见路了。”俞明玉忽然说。
谢安存依言把伞沿往上撑,喉咙里还在豚鼠似的滴滴滴响,发些别人听不懂的电报:
“叔叔,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不回答的话,我就当是答应了。”
哗哗水声里,他抖落伞面上的雨珠,忽然听见身前人沉声:
“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一直困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