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孩”,在任宽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朋友,可自己好歹也十八岁了。
是一个成人,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韭儿自己是这样想的。
“一小孩”,就像是邻居家的熟人,面熟而已,可有可无,他不能像弟弟一样亲近任宽。
韭儿指尖勾勒着头盔的轮廓,从头盔的一头摸索到另一头,他和任宽之间的距离,还有这么远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任宽亲近,一旦有任宽认识的人出现,他只能退到角落里面去,甚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小,当一只默默等待任宽想起的小可怜。
无所遁形的自卑和挫败感在这一刻,让韭儿有些抬不起头来,臂弯里的头盔都变得沉甸甸的。
任宽不知道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他招呼着弟弟进到饭馆里吹空调,“吃饭没?没吃给你炒几个菜。”
江柯摆手道:“不要麻烦了,坐会就回去吃。”
“那怎么能叫麻烦呢?”任宽起身炒菜,“正好我也没
吃,吃了再走。”
大学真是养人,几年没见江柯,如今他已经脱胎换骨,哪还像从村里跑出来的腼腆小子。
任宽手头锅铲一顿,刚刚韭儿走得急,他好像还没叫人吃饭呢。
原本韭儿是没有这一顿加餐的,可任宽给他开了个头,任宽今天没送到,总觉得是自己哪里没做好。
任宽又看了眼店里的江柯,想着把人送走了,再去找韭儿吧。
刚下到最后一个台阶,韭儿便听到流里流气的男声,“韭儿,你又到处乱跑,小心王蕊骂你。”
这应该是马洋的声音。
马洋比他还小几岁,父母在外打工,跟着爷爷奶奶摆地摊,也就是社区大妈老说的留守儿童。
可马洋不肯好好读书,整天吊儿郎当的,骑着摩托车乱跑,今天也不知道吹得什么风,他肯在摊子上帮他爷爷奶奶看摊。
过分忧郁的韭儿不怎么想搭腔,转身没走两步,马洋又古怪道:“买两本书不?整天不是按摩就是发呆的,文盲啊你!”
正值中午,日头正大,这条夹在平房的中间的石阶,没有树荫的遮蔽,地面被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