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明越想越觉得心里忐忑的很,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个马大人只怕还得嘱咐一番,不过……自己还是得去好好查一查那个敦恪的身份,一想到平王身上的那个玉镯,宋明的眉头就紧紧的皱着没有放开。
三日后,宋明只接到手下人传回来的消息说道,不知那位敦恪姓甚,然却有人听见过萨吉王唤这位敦恪一个汉名,就叫兰卿。
宋明的心头一颤,这等女子闺阁名字他本是不知道的,可是当年他从岑安笙那里辗转知道此事,便特意去查了查,顾柯的那个女儿,闺名就唤兰卿……就是,当年的雪青。
宋明将手里的纸张紧紧的攥在了手里,坐在座位上一时不敢动,当年自打雪青逃走之后,整个平王府经历了那样一场腥风血雨,如今平王妃都不得见平王一面,也亏的有太妃和嫡长子在那里,否则平王怎么做当真不晓得。
可是……宋明看着手里的信,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一应事情又都对上了。若真是的雪青,亲自起了身边平王的钉子,拒绝了平王的帮助也是有的,可是……他不明白,平王对雪青也是一片真心了,如何她竟能这般的决绝。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对杀一双?
雪青?平王这些年来对你如何,竟也抵不过你心底的恨吗?宋明难受的揉了揉额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平王呢?平王一直相信雪青已经死了,若是让平王知道她还活着?成了萨吉王的敦恪?还生了儿子?
宋明的头更疼了,抬眼看了看桌上的蜡烛,长长叹一口气,还是将那信烧了。有些人,就当她已经死了罢,如今他二人已是路人了,又何必多添烦恼呢。
是夜,平王正在房内安歇,白板就在外间休息着,忽听得房
内一声响,白板立刻睁开了眼睛下了床跑到平王那边去,就看平王已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吸尚不平稳,眼睛呆呆的看着床角。
白板斟酌着上前唤了一声:“王爷?”
平王却没说话,他呆呆的看着床角,忽然转身从枕下摸出了那个玉镯,握在了手里,呼吸才渐渐的平稳了下来。白板见状,回身倒了一杯清茶递了过来,平王下床喝了一口,这才将茶杯递给了白板,自己却是垂头坐在了床沿。
白板看不大清平王的脸色,只能轻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平王却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他刚刚坐了一个梦……还是青州平王府的书房,还是那个窗前,还是一样的小小的书桌,上面还是摆着惯常的东西。
彼时正是春日渐浓之时,他闲坐在屋内看书,忽而听得耳边一声笑,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道:“王爷……这飞絮都落到您的发上了。”
平王询声望过去,手中的书顿时落地,仍旧是十四岁的雪青,一身嫩黄色的春衫,头上别着一根精致的金簪子,垂下的小小朱穗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平王呆呆的看着她,只能轻声唤道:“青儿……”
只见雪青好笑的将茶盘放下,走到平王的面前道:“王爷?您是怎么了?”说着伸手将那落在平王发上的飞絮摘了下来。衣袖闪动间,盈盈玉镯灼灼耀眼,莹白的腕子不禁一握,衣袖间似乎还笼着那不知名的香,清冽的一如雪日初融的味道。
衣袖滑下,就对上了那双盈盈妙目,似怯带羞的看着他壮着胆子疑问了一句:“王爷?”
待他想去触摸那久不见的容颜之时,梦就醒了。平王紧紧闭着眼睛,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刚刚的梦,梦到她了,梦到她了,这么几年了,她终于肯来他的梦中看上他一眼了。
平王握着那玉镯抵在了心口上,白板看着平王那张俊逸无双的脸上紧锁着眉,似乎还带着一丝的回想,待看见心口的那个玉镯,白板也只能暗暗的叹口气。只能轻声道:“王爷,夜深了,还是再歇一歇罢。”
却见平王忽而睁开眼睛问道:“如今可还要飞絮了?”
白板楞了一下,随即道:“自是没有了,如今已经是夏末了,飞絮是初春之时,如今已然没了。”
平王的眼光却望向了那一扇扇紧闭着的窗子,忽而想起雪青似乎格外喜欢将窗子打开,无论是书楼还是书房,凡是大好的天气,必然要将一扇扇的窗户大大的开着,也最喜欢坐下窗下静静的发呆,那小小的脑袋里面也不知道再想着什么,待得你唤她一声,见她转头便只能只看见那双妙目里清澈微愣的目光。
白板在一旁看的甚是奇怪,这大晚上的,王爷对着窗子笑什么笑呢。
天一亮,顾兰卿就收拾收拾上了马车,战事几天前已经结束了,自有人善后,科莫浑就带着她现行一步向王部返回了,临走前,顾兰卿抬眼向齐国的方向看了看,科莫浑站在一旁笑了笑道:“怎么?还不舍得?”
顾兰卿只是看着那边笑笑道:“没什么舍不得的了,只不过再看看罢了。”说着慢慢叹口气,转头对着科莫浑笑了笑,随即上了马车,科莫浑便吩咐军队上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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