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叫成王成的军官吓得一跳,回头看见了自家的将军,雪青一瞧,竟是之前帐内叫子腾的那位戎装男子,此时不复之前的翩翩儒雅之风,脸上尽是怒容,颇有军人的气势。
低头搓着手笑道:“将军,不过是军中妓子,调笑几句,下官知道是服侍王爷的,不敢僭越,嘿嘿。”往日里军规甚严,不过到底都是大老爷们,只要不过分闹出事儿,将军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这次不过是个妓子,就算是服侍王爷的,自己调笑两句也没什么吧,那叫子腾的男子上前看着王成,脸上的神情不怒自威,周围的士兵也噤若寒蝉,他道:“安敢无礼,此乃平王身边大侍女,还不赔罪。”
雪青脸色冷淡的站在一边,她虽然知道即使为奴婢,可是一女子在军营之中自然有着非议,然而平王位高,自然无人敢随意置喙,且自己随军已久,军中之人早已不复之初那般好奇。
不想今日竟被别人误认为军妓,出言调戏,雪青又得顾及着身份,不能随便吵嚷,以免更加失了自家主子的体面,倒是隐忍了一下,可是不代表心里头也无所谓。
那王成一听虽是奴籍,可是王爷身边大侍女这样的身份还是不同的,更不是那等军妓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有可能还是平王自己的人呢,想到这里不免后背冷汗涔涔,连忙转身对着雪青道:“姑娘,下官无礼了,但请姑娘原谅则个。”
子腾也转身对着雪青行礼道:“雪青姑娘,秦跃带兵不严,叫姑娘看笑话了,还请姑娘不计较则个,放他一马。”
原来此人叫秦跃,雪青在秦跃行礼的那一刻就侧身避开了,闻言道:“将军言重了,不过一时误会,但请这位军爷日后说话谨慎,奴婢身份微贱,当不得一声姑娘,告辞了。”说着行礼之后就转身
离开了。
周围的军士们也都默默的三三两两的散了,唯有那王成还是满脸懊恼的站在秦跃的身后。
雪青一边走着一边深深的呼吸着,快到了平王的营帐前,才抬头看看天空,冰冷的空气袭着眼睛,将里面的湿意逼了回去,雪青这才用力眨了眨眼睛,平复了一下呼吸,进到了平王的营帐里面。
这回进去,只有平王和宋明在,看家雪青进来后宋明就笑着起身道:“属下先行告退了。”雪青忙侧身行了一礼,等宋明出去了,才缓步来到了火堆旁,若无其事的拎了拎水壶,里面好似空了。
于是便笑着说道:“奴婢去打水了。”
平王看了看雪青的眼睛,点点头,没说话,雪青也没再说什么拎着水壶离开了。
河边自然有许多人,打水的,洗衣服的,还有炊事营的,雪青挑了没人的一段地方打水,自然别的士兵看见雪青在哪里,自然不会去哪里。
雪青看着水壶渐渐在水里向下沉,心头的情绪也慢慢的平落了下来,苦笑了一下,如今不过是让别人误会是军妓就这样样子,等到日后回府,自己这样在军营走了一遭,还不知会惹得什么闲言碎语呢。
看着水壶几乎都没入河里,雪青使力将其提起,多余的水自然“哗哗”的流了出去,雪青一口气将水壶提到了岸上,扔在了地上自己倒是舒了一口气。
隆冬季节,河岸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干净而粗糙的枝丫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林林的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气,日暮的光顺着缝隙若隐若现,丝毫没有填上一点暖意,冷风硕硕和着,吹出口的空气似乎都要滴落成冰,雪青将手凑近了嘴边哈了哈气。
肺腑之间都涤荡着冷气的清凉,不禁吸了吸鼻子,雪青拍怕自己的脸蛋,傻笑了一下,自己在这儿发什么傻呢,还有空伤春悲秋呢,赶紧回去伺候好自己的主子,若是伺候好了,日后还指着平王给自己撑腰呢,自己可得狐假虎威呢。
雪青想着倒是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想着狐假虎威这四个字,那还是小时候呢,自己看不惯父亲能吃甜糕,可是自己想吃母亲就拦着,往往就坐在母亲怀里盯着父亲吃甜糕,还经常说:父亲不能多食,母亲说了,多吃甜糕牙该坏了。
还得意的看了看母亲,母亲一脸的哭笑不得,父亲也满脸的无奈,只好将甜糕撤了下去,父亲就捏着自己的脸道:“狐假虎威的小丫头。”那时候雪青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只知道母亲嗔笑的拍了父亲一下。
不知道如今自己又用到了这四个词,雪青不无自嘲的想着,主子可不就是再生父母,没了平王,她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官奴,哪里当称的别人一声姑娘,还不是看着平王嘛。
罢了罢了,自己可没功夫瞎想了,这才俯身将水壶提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惊讶的喃喃道:“王爷……”
“一个人对着河边傻笑什么,打好水还不回去。”说着转身踏步向军营走去,雪青怔愣原地,刚刚自己发傻瞎想事情时候平王就在身后?
不想平王走了几步忽的转过身来道:“傻站着干嘛呢?”
“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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