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相对。
水经有注,君山是舜之二妃湘君所游处,故而得名,山中建有著名的“湘妃庙”,终年香火鼎盛,游客不绝。
慕名而来的游客甚多,主仆二人这时雇舟前往,自然不致特别引人注意。
他们坐在船舱里,心知谈话不致被船尾摇橹的舟子听去。小书僮便毫无顾忌道:“王姐姐,你判断慕容复一定会来君山吗?”
原来这书生竟是王语嫣乔扮,不消说,那小书僮便是随她留笺出走,悄然离开大理国的包小靓了。
只见王语嫣微微点头道:“表哥的个性我太了解,他至今仍在做燕国复国当皇帝的梦,去年他落得众叛亲离,身边仅留下阿碧一人相随,纵怀大志,也无法施展,如今他夺得丐帮的打狗棒,正好利用丐帮为他兴风作浪……”
包小靓忍不住道:“可是,丐帮的总舵在洛阳,他跑到君山来干嘛?”
王语嫣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听我说呀!这你就不懂了,打狗棒是丐帮帮主的信物,可持以向全帮发号施令,如今棒虽在他手中,但却是被他夺去的,吴长风为了颜面关系,怕被江湖上笑话他无能,所以不敢稍露风声。
不过,丐帮中的人,不可能全不知情,他必须在慕容复兴风作浪之前,设法夺回打狗棒,自然已作了各种布置和安排。”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道:“慕容复如果直接去洛阳,他虽持有打狗棒,毕竟势单力薄,万一吴长风狗急跳墙,不顾一切率众全力拦截夺捧,他武功再高,也会寡不敌众。
而君山是丐帮的发祥之地,如今山上只有一些辈份极高,且极受帮中弟子尊敬的长老,帮中一旦出了大事,连帮主都须移尊就教,前来向他们请示。
这些长老武功虽高,毕竟年事已大,平时从不过问帮中的事,但他们只要一站出来说话,全帮无不唯命是从,连帮主也不便反对,而这些长老极为保守固执,对丐帮创帮以来所立的帮规,绝对不容任何人破坏。
如果慕容复持打狗棒前来,让他们俯首听命,其他人还敢不听他的吗?何况,凭慕容复的武功,对付这些乞老,应是绰绰有余了,他何必舍近救远?”
包小靓听得连连点头,终于明白,王语嫣为何不去洛阳而来君山了。
在途中王语嫣已表明决心,毅然放弃大理国皇后的荣华富贵,将回姑苏曼陀山庄,从绚烂归于平淡,安安静静地终老斯乡。
但她唯一未了的心愿,便是要力劝慕容复,将夺去的打狗棒物归原主,甚至不惜放弃为母报仇。
她可谓用心良苦,如此做何尝不是为了段誉,惟恐木婉清心犹未甘,再找机会揭发“丑闻”,使她与段誉不能立足于大理国,更愧对于全国子民,无法称王称后。
如今她放弃了一切,木婉清还有什么好争的呢?而慕容复一旦兴风作浪,不但将天下大乱,首当其冲的很可能就是段誉,所以她必须赶来全力劝阻。
包小靓的想法却不同,爷仇不共戴天,她是决心非报不可的。
但她不容易找到慕容复,不得不利用王语嫣,找到了杀父之仇,还得伺机下毒,否则根本不是慕容复的对手。
但她在王语嫣面前,却不敢再提报父仇的事,以免不带她同行,那就报仇无望了。
这小不点人小鬼大,不动声色道:“王姐姐一向料事如神,你看吴长风他们也赶来岳阳了,会不会是已经得到风声,得知慕容复的行踪了呢?”
王语嫣沉吟一下道:“这倒很难说,也许他们的想法跟我一样,判断慕容复很可能走这—步棋吧!”
包小靓默了一默,忽道:“真可笑,他居然把王姐姐,误认作是那小子了!”
王语嫣笑道:“幸亏我站起来,让他看出我的身材不同,否则还真麻烦呐!”
包小靓眉头一皱道:“王姐姐,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小于怎会跟你长得这样像,害我那夜真把他当成了是你女扮男装……”
王语嫣道:“我也觉得奇怪,想不出个所以然……小靓,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吃了他的亏?”
包小靓脸上一红,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会吃他什么亏?”
王语嫣笑了笑道:“没有就好,我是怕你……”
包小靓心虚,怕她追问下去,忙站起身道:“王姐姐,还有好长一段水路,你歇—会儿,我到船头上去看看湖上的景色。”
王语嫣叮嘱道:“小心些,别掉落湖里去。”
包小靓漫应一声,迳自出了船舱,来到船头上。
“疑乃”声中,小船缓缓前进,君山虽已遥遥在望,好长一段水路,还有得慢慢摇晃呐!湖上风平浪静,往返的大小船只络绎不绝,有足可容载数十人的画舫,也有好友游湖的小船舟,更有速度较快的轻舟和船板,点缀着辽阔的湖面。
包小靓独自站在船头,她毕竟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对湖光山色毫无兴趣,居然在默数着湖中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数得倒津律有味呐!正数得起劲,突见她们的船后,距离一二十丈外,有艘轻舟飞快地追来,不由地暗自一惊。
急忙定神一看,遥见舟上载着四五个乞丐,船首站着的正是褚凡。
包小靓情知不妙,吓得急忙蹲下,一头钻进船舱,手指船尾方向叫道:“王姐姐,臭要饭的追来啦!”
王语嫣从船舷窗口向后望去,果见那艘载着几个乞丐的轻舟,距离已愈来愈近,不禁情急道:“小靓,怎么办?你那一套这会儿恐后派不上用场了……”
包小靓苦笑道:“我没问题,大不了来个‘水遁’,可是王姐姐……”
王语嫣知道“水遁”的意思,就是跳进湖中游水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