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黄狗还在哼哼唧唧求被摸摸。
章雪华眼神在两人身上左右横跳,兴味地挑了挑眉梢,默默噤声,没打扰。
顾城率先打破了这叫人尴尬的死寂,解释起来:“我听人说山里有野猪出没,怕你遇到,所以就过来看看。”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苏酥好奇。
顾城抿了抿嘴,有些失落。
他刚才的表现,很明显是在担心某人,可现在这家伙却毫无自觉,只关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还是有问必答:“你们采药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活动范围跟地点基本固定,这样的前提下,随便找个大院里的婶子都能打听到这里的信息。”
苏酥了然:“也对。”
她食指弯曲,不自觉又抠了抠小黄狗的大脑门。
想到自己想养狗得拿到顾城的许可,便想先套套近乎,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等顾城享受了她的好处,养不养狗,可就由不得他了。
于是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跟几根狗毛。
从兜儿里掏出一张雪白的帕子,递给顾城:
“你脸上有伤,擦擦吧。”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右侧脸颊,示意顾城他伤口的大致位置。
又补充:“是新的,没用过。”
顾城愣了愣,才接过帕子,当这柔软的布料被自己捏住时,他小心而谨慎,生怕一个不注意,指腹上的茧子就能勾出帕子的丝线来。
当布料贴上脸颊,顾城嗅到了一股清淡的茉莉香。
是苏酥身上的味道。
顾城呼吸错了几个拍,乱糟糟的心怦怦跳,就连有没有擦干净脸上的血痕,都没注意。
苏酥见他半天擦不到关键处,看得着急,忍不住一步走过去,靠近了些,抓住了顾城的大手,带着它移动:
“这里才是伤口的位置,小心点儿擦,别太用力造成二次伤害。”
两人靠得不算很近,却也不远,约莫一个手肘的距离。
鼻息里,全是茉莉香。
是苏酥的味道——他正被这股味道所包围,侵染,仿佛被对方所拥有。
这样的奇思,叫顾城兴奋。
他憋红了耳根,又烧热了脸颊。
指尖轻颤,明明身体硬邦邦的,此刻却又诡异地乏力得很,只任凭苏酥操控着他的一条手臂。
垂下眼睫,看向苏酥的视线仿佛蛛丝一般黏,平静当中带着危险的吞噬欲。
“好啦。”
苏酥松开抓着顾城的手,后退一步:“这张帕子你就留着吧,擦擦汗。”
感受到手背上的温软触感消失,顾城怅然若失,低头时,锋利的眉眼竟显出几分可怜劲儿,仿佛。。。。。。
许久没得到摸摸的小黄狗,不停在苏酥脚边转,蓬松的脸上满是委屈。
——狗。
仿佛一条没有主人爱抚,便灰暗低沉的狗。
章雪华在一旁看了全过程,莫名就在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可明明,顾城那体格跟气势,看着应该是条狼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