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冷笑打断了二人的话语,小厮与阿金不约而同地看向前方,便见魏琮不知何时抬起头,双眸幽深,手里攥着的瓷杯捏碎,茶水滴落,在桌面晕开一片水渍。
“看来,没有我,他日子过得很不错。”
魏琮松开手,将手里的瓷碎片甩在地上。
随着一声脆响,瓷片再度四分五裂,院内噤若寒蝉。
不多时,魏琮大步往外走去,阿金回神,给小厮使了个眼神,便跟着魏琮往外走。
阿金本以为魏琮是想要亲自出去找谢春酌,正打断叫下人套马车来,结果走了没几步,魏琮火气冲冲的脚步突然停顿。
“不。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
魏琮说。
阿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疑惑:“那主子您是想……?”
想怎样呢?
这段时间,魏琮对谢春酌的挂念,阿金看得一清二楚。
难不成魏琮这气势汹汹的,还能是去找小公子的麻烦?
……这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小公子现在正住在侯爷旁边的院子,主子过去,要是闹得大了,恐怕还得惹侯爷恼怒,到时夫人出面,又是一场人仰马翻。
毕竟前几天,侯爷把魏异带进府内的时候,说这是他在外的私生子,夫人当场就甩脸色,当着侯府众人的面前,给了侯爷一巴掌,转身走人,吓得如今府内上下仍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唯恐惹了祸端责骂。
阿金心中暗自腹诽,正想着要是魏琮去找魏异麻烦,自己要不要劝两句时,就见魏琮转身,重新往院子内走去。
脚步轻盈,面上含笑,竟是倏忽间,如解开心结,豁然开朗般,心情愉悦。
阿金看得奇怪,不敢多问,直到魏琮说:“过两日,办场赏花宴,把那些闲着的家伙全部请过来。”
阿金恍然大悟。
是了,自己上门找多费劲啊,不如等着谢公子自己送上门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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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傍晚到京城后,没过多久,谢春酌洗漱一番,随意用了些粥,借着身子不爽利,把季听松赶出房间,独自一人安寝。
说是早早入睡,实则谢春酌在床边点燃了烛火,拥灯罩笼住,借着火光,靠躺在床头,拿着一本从店小二那买来的去年举子写的策论翻看。
他看得漫不经心,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发呆,不知道想起什么,神色冷淡,眉目透着疲惫。
床帷轻纱曼曼,他只着轻薄单衣,肤色雪白,未施粉黛,就连唇色也显浅淡,恍若被蚌壳包裹其中的珍珠,散发着盈盈光辉,等待着采撷。
夜里风大,拍打窗户的声音一阵又一阵,轻而快,重而短,谢春酌全当没听见。
不知何时,困意缓慢袭来,他也不强忍,半阖着双眸小憩,直到身子要顺势滑入温暖的被褥之中时,被人一把捞起。
触碰他肩膀与腰肢的手臂温度冷得惊人,谢春酌难以自制地瑟缩,躲避,结果还是被连人带被子背对方抱进怀里。
被褥卷起,裹住谢春酌胸前往下的位置,恍如一条宽大厚重的裙摆,手中的书籍掉落,被抖动至床下,“哗啦”
一声,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将书页吹得哗啦啦作响。
“装模作样什么?吵得慌。”
来人一脚把书踹开,到了没风处,书自然就不再发出声音。
“为什么吵得慌,还不是因为你不关窗。”
谢春酌冷哼,手指点在对方的胸膛上,“堂堂柳仙,竟作爬窗小盗,说出去,真是贻笑大方。”
柳夔抓住他的手,倾身靠近,“谁叫你关窗了?”
冰冷的唇落在温热的脸颊,谢春酌久违地感受到了人与蛇之间的体温差异。
但这种冷,恰恰让他清醒,甚至……安心。
谢春酌轻抬眼睫,看着面前这个时隔几月未见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