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二轻轻走进卧室,然后拖着脚步向客厅走,在大门跟停下来,外面的人也喘着粗气到了门口,亟不可待地唤:“开门啊!家门口人,怕什么?”
袁野闪在门的一边,马小二矮着身慢慢地拧开暗锁,露出一条缝,外面人呼地挤进来,一把抱住他,便要亲脸,马小二猛地将那人搡了个踉跄,蹿出去,对那人胸口处砸了一拳,只听咕咚一声,那人应声倒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狗日的,想耍流氓啊!”马小二跟上去用脚踩住那人的肩膀,那人止住了声,装死。
袁野憋住笑,撑开强光电筒,雪亮的灯光照在那张变形的脸上,马小二连忙收回脚板,吃惊地叫:“朱叔!怎么是你啊?”
袁野将灯光从朱世仁身上移开,照到马小二腿上,朱世仁见是马小二,惊魂方定,胸口的痛汹涌而来,骨头都在咯吱吱响,“小二子,我胸口给你打坏了。”
袁野走到他跟前,故装不懂地问:“朱所,你晚上在搞什么?”
袁野穿着一身警服,朱世仁立马认出了他,他一手抚胸,一手撑地,恨不得地下长出裂缝,自己能掉进去,他忍着疼痛,龇牙咧嘴地说:“别说了!”
马小二搀起朱世仁,放低声音说:“这两天晚,有人老敲余敏芝家窗子,她一个人在家害怕,就报了警,袁哥喊我一道,让我帮他逮,哪晓得是你?”
“朱所,今晚酒喝多了,敲错门啰!”袁野打着掩护腔。
“酒喝多了,发糊涂。”朱世仁捂着胸口,拿着酒儿遮脸。
“胸口可要拍个片子?”马小二小心殷勤地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拍了,不拍了。”朱世仁的脸已丢了,当然不想再丢大,“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朱所,你先回去吧!我和报警人说一下,就讲你刚才酒喝多了,敲错了窗子,没其他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袁野以假带真地敲打他,让他长点记性。
“不会的,不会的,今晚的事不能说出去,大哥改天请两个老弟吃饭。”朱世仁似乎真是酒喝多了,抱怨道,“这酒喝多是误事。”
马小二看他自找台阶,连忙帮他搬梯子,滚着话说:“谁酒喝多了,不乱。”
朱世仁一歪一歪地走了,像一条夹着尾巴受伤的癞皮狗,马小二返回余敏芝家的客厅,打开灯,捂着肚子笑,余敏芝站在卧室门口,怯怯地问:“不要紧吧?”
袁野瞅着她发白的脸,说:“没事,他不会再来了,今晚的事到此为止,讲出去,对谁都不好。”
“我不会说的。”她脸上浮出一些羞红,鼻尖的一个雀斑越发分明,越发的俏皮。
袁野怀疑朱世仁是否因看上她的雀斑,而看上了她。马小二和袁野从余敏芝家的客厅出来,他的兴奋像留在她家的客厅烟雾,一时难以散尽,他非要开车送袁野回所,袁野没让,两个人便步走到所里,马小二看到值班室的朱春晖,得意劲一下子走了,匆匆地离开派出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二章 柳诗韵的报复
朱春晖恋着电视,从值班室出来,马小二已融入夜色中,袁野在楼梯口问了一句:“春晖,今晚不是你值班吧?”
“程德芹和我换班了。”朱春晖笑得嘴唇微微翘起。
“什么换班,他也不还班。”憨厚人总吃点亏,袁野边说边上了楼。
接下来几天,朱世仁的事像王八放屁—暗消了,袁野倒不免好奇,瞅朱春晖晚上一人在值班室时,主动去打听:“你父亲这几天在干什么?”
“他说他身体不舒服,在家睡了两天。”朱春晖当然不明白袁野问话的意思。
“没到医院去看看?”袁野显得有些上心。
朱春晖不好意思地说:“我妈让他去看看,他还发火,说他一时死不掉。”
袁野意犹未尽,还想掏问一些东西,外面女人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意。
“派出所有人吗?柳诗韵杀人了!”
袁野听到柳诗韵这个名字,头皮发麻,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没有犹豫,窜出值班室,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见一个矮瘦的妇女站在院子中间,正扯着嗓子叫。
“这可怎搞啊?我家刁达余被捅倒了,我女儿捅倒了。”喊叫的人是刁人大妻子,袁野上街或到乡政府,经常从她家门口过,对她的面孔甚是熟悉,这女人留给袁野的印象是木讷得很,今晚一反常态地叫,定然是吓坏了。
“柳诗韵现在在哪儿?”袁野第一个反应便是找到闯祸者的下落,案子来了,容不得考虑其他,抓到人,案子便解决了一半。
“他在我家门口,他要杀我儿子。”她的话有点打颤,袁野听得毛骨悚然。
一箭之地,袁野等不得朱春晖从车库开出车子,二话不说往刁人大住处跑,刚到石桥,瞥见迎面一个人汹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