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佩瑜,”
袁闵礼谆谆劝导,“你只管教导好绍琮就行了。
绍伦、绍玮两兄弟是就此撕破脸还是不计前嫌,都与绍琮无关不是吗?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坏过你的事?就算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我有自己的心思,也不会妨碍你和绍琮,我对你……我巴望你们两母子好好的。”
他悠悠的叹着气,丁佩瑜陷入沉寂,心底却又泛起一阵鼓噪。
她当初接近方绍伦,袁闵礼一直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没有他的帮助,她怎么攀得上西南方家大少爷?
后来嫁给方学群,他曾代表方绍伦来跟她谈过一次话,“绍伦让我来问你为什么,其实我不问也知道为什么。
没有经历过苦楚的人,是不会懂得我们挣扎的心境的。”
他漆黑的眼眸无限怜悯似地看着她,“只可惜你花样年华……珍重。”
她缄默着挂上了电话。
袁闵礼搁下话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切如他所料,亦如他所愿。
自从在棉纱厂的开业典礼上,他听到方绍玮问周灵波,好男风这事有没有药医,便猜到方绍玮大概是知晓了方绍伦与张三之间的关系。
当时厂里请了戏班子在新落成的厂房唱堂会,众人都指着台上的男旦,说扮相比女人还女人,有多嘴爱讲荤话的在那里扯那些道听途说的风流韵事。
与戏子优伶有关,又能博人眼球的,多半是男色。
方绍玮有此一问,并不显得突兀。
但袁闵礼与方家兄弟相识多年,比周灵波还要了解方绍玮,能让二少爷这么期期艾艾、不耻下问,多半与他切身相关。
果然,一番铺垫,便演出了一场好戏。
希望张三爷会喜欢他送上的这份大礼。
他唇角的笑意愈深,极舒心畅快,渐渐又添上了讽刺。
想跟绍伦在沪城双宿双飞、浓情蜜意?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想到方绍伦,心底不由人地泛起一抹苦涩。
一腔深情,只换来割袍断义。
绍伦,既然你如此绝情,就不要怪我绝义了。
若不是碍着方绍伦,有些棋早该走了,有些筹谋早该一步步实施了……
“笃笃”
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进来。”
魏静芬秀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将一盏燕窝递过来,“夫君。”
袁闵礼站起身,一只手接过,一只手挽着她肩膀,“该是你进补的,端给我做什么?”
“又不缺,嫁妆里头多得很,搁久了倒没滋味了。”
她柔柔笑道,“娘和嫂子那里都送了一盏。”
她执勺送到他唇边,“我得看着你喝完再走。”
袁闵礼无奈的笑笑,接过去,三两口喝完,将碗搁回托盘上,握着那双柔荑,叹道,“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魏静芬羞涩的低下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两句出自《诗经》同一篇章。
入门不过三月,她已得上上下下喜爱。
既有家世背景,自身又容貌秀美。
既能打理家事,又能与他诗词唱和。
站在男人的角度,他选的这个妻子真真是无可挑剔。
袁闵礼对自己的眼光深表满意,他是该挥别前尘,好好为袁家筹谋了。